酒吧裡,常新正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白酒。他本來是從來不喝酒的。可後來因為工作,他學會了喝啤酒。可慢慢他發現,還是白酒最能解千愁。
常新又點了一些外國酒,将所有的液體都倒在了一個杯子裡,然後一飲而盡。他的心情就好像那個酒壺一樣,亂七八糟的。他最愛的女人,和别人結婚了。
想到這裡,常新就特别煩躁,他覺得哭出來就好,可偏偏卻一滴眼淚都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常新緊緊攥着酒杯,一遍一遍質問着自己和心中的程明明。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能讓程明明選擇了付洵。
常新已經記不起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程明明的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程明明比自己就大了幾個月,她卻很願意當姐姐照顧自己。自己竟然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跟在她的後面,做一個小跟班。
程明明帶着自己四處“征戰”,小巷子裡的孩子誰欺負了自己,程明明都會幫自己找回場子。上了學也是這樣的,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知道,他,常新,是被程明明罩着的。
常新知道程明明的理想,大概就是成為像程姑姑那樣的人吧!可是常新覺得,那種生活實在是太累了。大家都是普通人,為什麼要去追求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呢?隻有吃好玩好享受好,照顧好自己的小家,才是正道。
不過這都是後話,人或許都有雄心壯志吧!很多人都憑着一腔熱血,以為自己能夠改變世界。可是到最後,還不是乖乖排隊等着被世界改變。常新知道,這隻是不成熟的程明明的奇思妙想,就跟他們小時候認為隻要爬得夠高就可以登上月亮一樣。
可是,她為什麼就突然嫁給付洵了?按照自己的計劃,程明明剛畢業一定會一心撲在事業上,大家也都不會說些什麼,畢竟還小嘛!大家對于孩子都很包容的。等到他們二十七八歲的時候,長輩們就會催婚,到時候他們就會因為都單身,且知根知底,被順理成章地安排在一起。程明明一定會同意的,因為她沒有理由不同意!沒人能扛過這波折磨的!人是戀舊的動物,沒有人能願意改變自己的生活了三十來年的社交圈子。人要靠他人的認證,才能得到在這個社會上生活的權利。這麼清晰的潛規則,常新相信聰明的程明明一定會想清楚的。
可是她為什麼會這麼快就結婚?這不對,這一定不對!常新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究竟什麼是真的?難道程明明最愛的不是事業?難道她的理想不是成為像程姑姑那樣的女強人?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常新揪着頭發,痛苦地大口大口地喝酒。終于,他的腦海中靈光一現。
錢!一定是錢!付洵比自己強的,不過是因為他有錢。他命好,生在了有錢的人家。如果換了自己生在付家,自己一定會比他更好!
常新痛苦地低下了頭,他不相信程明明會是這麼淺薄粗鄙的女人,她不會是那種為了金錢就出賣自己的人。說不定還有别的原因。對!一定是付洵仗着自己有錢,威逼利誘明明嫁給他。付洵就是一個為富不仁,見色起意的爛人。
所以根源還是在錢上。常新眼睛通紅,憤恨地擡起了眼睛。
錢,付洵就是仗着有錢,從他的身邊搶走了明明。那他一定要拼盡全力,他要比付洵還有錢。隻要有了錢,他就能救程明明!隻要有了錢,他的人生就一定一帆風順!隻要有了錢,他就是人上人!
仇恨的種子在年輕人的心裡已經種下,再也無法移除了。
付氏老宅裡,程明明雙眼無神地攪拌着早上要用的米糊。
已經整整五天了,程明明都不知道自己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跟付家的這一群人相比,付洵都顯得格外和善可愛。
管家說得好好的,會有人來幫自己。可是付家的傭人早上七點才上班,自己要五點就起床做飯。人多飯也難做,不知道管家是如何傳達的,付家那幾個人竟然開始點上菜了。他們點的還不是什麼難做的菜,都是什麼包子餃子,面條饅頭的家常菜。但關鍵是每個人點的都不一樣。程明明一頓要做十多樣菜品。
付家老宅還在深山老林裡,外賣快遞也送不進來,程明明隻能自己一樣一樣地做。每天做完早飯,做午飯,做完午飯就要準備晚飯。程明明不知道人為什麼一天要吃那麼多頓飯。
自己做了那麼多,付家那群人非但沒有感激,反而還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不是嫌棄饅頭不夠軟,就是嫌棄粥太甜。
付洵這幾天也不知道是真的忙還是躲清淨,也不怎麼回老宅。她跟付洵也見不上面。她很想跟付洵訴訴苦,讓他稍微解救一下在廚房的自己。可是就剛來的第二天她匆匆看見了付洵一眼,連話都沒說上,他就又離開了。隻留下程明明一個人繼續受罪。
程明明越想越氣,這幾天她覺也睡不好,每天都頭重腳輕的。
沒事,還有兩天,還有兩天就結束了。到時候自己就再也不用見這群人了。程明明安慰自己到。
終于,早飯都做好了。傭人們也都起床,将程明明做好的飯菜都端了餐桌。
程明明則上了樓,一扇一扇地敲門。
老夫人今天難受,吩咐說不下床了。等所有人都從樓上下來,程明明站到了桌子邊,幫大家添粥夾菜。
“這米糊不是我愛吃的,你怎麼做的?”姜娜抱怨到,“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要濃稠的,你加了多少水啊?”=
“好的,我下回少加點水。”程明明回答到。
“這個鹹菜也不對。我要吃鹹菜塊,不想吃鹹菜條。還有,這個饅頭,紅棗兒要正好放在中間才圓滿,每一個都要一樣兒,你看看你放的,都歪了。”
“不會的。”程明明說到,“我是拿尺子量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