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越來越近,直到近前衛靈峬才發現,那不是一座獵戶小屋,而是一座氣派華麗的宅院,圍牆四面環圍,大門口一左一右立着兩個狻猊,身上竟然散發着瑩瑩的白光,看着竟然像古人居住的屋子。
衛靈峬在門口逡巡着,此時她終于看清了自己的身體,橙棕色的毛發,短短的前肢,比身子還長的大尾巴,自己好像變成一隻松鼠了…
突然她擡頭向一隻狻猊望去,一切正常,狻猊敬業愛崗地目視前方。
但她卻總覺得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身後傳來了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音,衛靈峬扭頭去看,原來一直追着自己的竟然是一隻狼,看上去還是一隻母狼,已經餓得皮包骨頭了。
不知道是懼怕光亮還是什麼原因,這頭狼停在了幾米之外打着轉,不敢上前。
衛靈峬汗毛直豎,靈敏地跳上一隻狻猊,又踩着狻猊的屁股跳上了大門,一溜煙進了院子。
偌大一個院子,廊庑環繞,看着應當是前堂後室的布局,院内燈火通明。
衛靈峬随機進了幾個房間察看,竟然都沒有人住。
衛靈峬覺得奇了,于是直接跑進位于中軸線上的後室,果然有人。
隻見那人竟然還穿着一身古人的衣服,夜早就深了,他也不睡覺,就坐在矮榻上撫琴,不過的确有仙人之姿。
衛靈峬摸不着頭腦,穿越了?還是這人在cosplay?她對這方面涉獵不深,完全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服裝。
衛靈峬偷偷靠近,那人眉心一動,擡手不知道施了什麼法,下一秒鐘衛靈峬已經被男人捏在手中。
她震驚之下有幾分欣喜:這是遇見神仙了?那說不定他大手一揮就能把我變回人形,還能給我送回去。
剛才離得遠看不清,現在近距離一看,這人長得好極了,薄唇挺鼻,一對劍眉肆意灑脫,但一雙星目中卻透着頹然與冷漠。
衛靈峬在心中偷偷點評着。
不過這人身上卻有說不上來的親近感,衛靈峬被他捏在手裡,竟然沒有什麼恐懼的感覺,反倒想敞開肚皮用腦袋蹭蹭這人的手。
衛靈峬正犯着花癡,這人蹙着眉,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卻無情至極:“又是尺郭弄來的?确實長得挺像她。我不殺你,自行離開吧。”
衛靈峬被扔在案上,打了個滾,爬起來跑到男人面前,啾啾啾地控訴着:“看着挺帥的,怎麼這麼粗暴。什麼誰派來的,我認都不認識!”
男人微微皺眉,繼續提溜起衛靈峬的後脖頸,打量着衛靈峬:“不認識?嘴還挺硬的。”
衛靈峬叽叽叽道:“你竟然能聽懂我說話嗎?”
男人颔首,猩紅的眼底露出疑惑。
他素有殘忍暴戾的美名在外,誰見了他都得吓得兩股戰戰。
而面前這個小家夥連尺郭是誰都不知道,也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應當的确不是尺郭派來的。
問道:“那你說說,你怎麼跑到我府裡的?普通生靈可看不到我的宅子,更進不得。”
他輕輕撫弄着小松鼠一圈頸毛,動作看似輕柔,但仿佛下一秒就會捏斷小松鼠的喉管。
衛靈峬繼續叽叽喳喳道:“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是個大學生,莫名其妙出現在山裡,還變成一隻松鼠,明天早上天亮了我就下山去。”
男人神情冷淡,顯然不信這番說辭,但還是放下衛靈峬,起身出了屋,臨走留下一句話:“可以,今晚你就待在這屋子吧。”
衛靈峬一個人在屋裡,百無聊賴,故而東瞅瞅西看看,竟發現男人的卧房挂着一幅女子的肖像,紙頁泛黃,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她仔細看看女人的臉,總覺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不過古代畫師畫的人都醜醜的,估計隻是巧合吧。
衛靈峬折騰了半夜,此時覺得又累又困還餓,但估計男人也不會給她弄什麼吃的,況且小松鼠能吃的東西自己大概也不愛吃。
看了一眼周圍,她扯下床榻邊上一塊繡着小松果的手帕,叼着手帕跑到了坐榻上,給自己蓋上手帕睡着了。
衛靈峬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很痛,掙紮着醒過來,發現自己好端端躺在宿舍床上,根本沒有去什麼深山老林。
原來是個夢啊,衛靈峬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呢。
抓起手機看一眼時間,淩晨四點四十四,數字挺不吉利,衛靈峬撂了手機,打算繼續睡覺。
此時正值夏日,室内竟然冷飕飕的,是不是空調開太低了?難怪自己會做噩夢。
想到這裡,衛靈峬打算下床把空調開高一點。
她一拉開床簾,一個模糊的人影一動不動低垂着頭站在對面床下,好像在看桌子上的什麼東西。
衛靈峬吓得心肝脾膽都在顫,她不敢妄動,大半夜的這種情況屬實有點詭異。
衛靈峬夜間視力總不太好,去醫院查也沒查出原因,隻說多補充維生素。
此時她用力眯着眼睛想看清人影,看了好一會,發現背影很像王思思。
衛靈峬宿舍是四人寝,王思思住衛靈峬邊上,隔一條過道。
平時王思思特别沉默寡言,其他三人的話題不經常參與,生活十分樸素節儉,看着應當是家庭條件不太好。
這學期王思思談了男朋友,開朗了許多,回了宿舍竟然也會和其他三人搭幾句話,還給她們分享自己的戀愛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