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南晖市的天氣還帶着些涼意,一場細雨悄然落下。
肅穆的大廳内是無聲的哀傷,隐約還可以聽到哭泣聲。
路辭凡一身黑色長裙站在廳内,她的神色透露着悲傷,臉色也有些蒼白,顯然是剛哭過。随着台上的人讀完悼詞,她将手放在胸前與在場的衆人一起閉眼默哀。
今天,是路辭凡的姨母,顧雲雁的葬禮。
姨母走的很突然。一年前她被确診了癌症晚期,發現時醫生表示治愈的概率不大,但還是建議住院觀察治療。但是姨母拒絕了醫生的提議,消失了一段時間,直到過了半年才在路辭凡母親的勸說下開始住院。
住院期間,姨母很配合醫生的治療,按時吃藥化療。狀态也奇迹般好了很多,就連醫生也表示姨母的情況很穩定。姨母更是整天樂呵呵的,如果不是手腕上的手環和身上的病号服,不會有人覺得她是個正在承受疾病痛苦的病人。
路辭凡經常去醫院看望姨母。姨母也常常拉着她說話。
一天,姨母忽然要求路辭凡帶她出去逛逛。
“小凡啊,我看外面陽光挺好的,你帶我出去走走吧。”顧雲雁望着窗外說道。
當時剛過新年,霜寒隔着窗口就想往屋裡滲,路辭凡打開手機看了眼氣溫勸說道:“外面太冷了,您身體不能受涼。”
“沒事,我多穿點就好了,你不在,他們不放心我自己出去的。”
看姨母實在堅持,路辭凡歎了口氣無奈道:“好吧,但是隻能在外面待一小會兒啊。”
“好!”
顧雲雁高興地拿過外套穿上,路辭凡還特意給姨母拿了條圍巾擋住屋外的冷風。
“你知道北落市嗎?”
顧雲雁站在陽光下目光看着遠方繼續說道:“那裡三面環山一面靠海,是自然綠化面積最大的城市,也有很多珍稀動物。我很喜歡那裡。”
路辭凡還真沒有聽說過這座城市,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自己居住的地方,就連上大學時選的也是本地學校。
當下聽到姨母的描述,她也生出了幾分向往。
“是嗎,那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去這座城市看看!”
聞言顧雲雁微微低頭笑着喃喃道:“會有機會的。”
這句話的聲音很輕,路辭凡沒有聽清,等她再詢問時,姨母也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在那之後半個月,顧雲雁突然傳出病情惡化的消息,她強撐着最後一口氣,笑着見到路辭凡母親最後一面後離開了。
姨母是個不婚主義者,沒有孩子,葬禮由路辭凡的父母舉辦,母親顧雲裳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常常望着遠方發呆。
微涼的細雨更像是這場葬禮額外的送别曲,訴說着對逝者無盡的思念。
“請問是路辭凡女士嗎?”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握着一把傘出現在路辭凡面前,他的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
……
咖啡廳内,溫暖的熱氣驅散了屋外的寒冷。男人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文件說道:“我是顧雲雁女士委托的律師,按照顧女士的遺囑,您将繼承她名下的動物園,這些是手續,您簽個字就好。”
路辭凡雙手捧着咖啡,看着桌上的文件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動物園。
“抱歉,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們不會出錯的,顧雲雁女士确實有一座動物園,就在北落市。”
北落市,聽到這個名稱,路辭凡眼眸一亮,她想起了那天姨母說過的話。
“那,她有沒有說過什麼?”路辭凡握着咖啡的手緊了緊。
律師想了想說:“顧雲雁女士希望您能照顧好那些動物們,她說是您的話就一定可以。”
路辭凡有些顫抖地拿起桌上的文件。
“我知道了。”
……
姨母名下的動物園名叫北梨動物園,坐落在城市靠近山林的一側。
路辭凡打算先去看看動物園的狀況。這是她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城市出遠門,路辭凡的父母在得知此事後也同意了女兒的決定。
這趟旅程很順利,路辭凡成功到達了北落市,車站的人很多,人擠人式的湧出車站。
等車的功夫,路辭凡發現有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猛然,她感覺口袋一輕,手機不見了。
糟了!小偷!
路辭凡反應過來,旋即追了出去,邊跑邊喊抓小偷!
前面逃走的人在聽到聲音後跑的更快了,眼看小偷就要跑進拐角,哪知人卻突然“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好機會!
路辭凡加快速度追上去,繞過拐角她才看着這裡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面容清逸俊朗,淺白色襯衫外套着一件淺棕色毛呢大衣,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氣質溫潤。
此時,這個男人正單手按住剛才的小偷,一隻手從小偷的手中奪過路辭凡的手機。
他擡眸看了眼有些呆愣的路辭凡說道:“這是你的手機吧?拿着,麻煩報個警。”
“哦哦,好!”路辭凡回過神,立刻接過手機報了警。
警察來的很快,他們帶走了被制服住的小偷,男人這才站起身來。
從警局出來後,路辭凡對着男人道謝,“今天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幫忙我可能拿不回手機了。”
“沒事,我也是剛好路過。”說着他又看了眼路辭凡問道:“你,是第一次出遠門?”
不是吧,這都能看出來?
路辭凡驚訝道:“你這都能看出來?”
她不會遇上什麼神奇事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