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是不是有點太不客氣了?
路辭凡勉強保持微笑,她看向沈洛浔,見對方向這邊微微點頭。
路辭凡道:“我找人帶你去宿舍樓。”
沒過一會兒,李譽聲走進來,他先是向路辭凡點頭,然後對沈子逾道:“跟我走。”
看到沈子逾離開,路辭凡這才完全從剛才兩人那恐怖的氛圍中脫離。長舒一口氣。
“抱歉園長,讓你為難了。”沈洛浔露出歉意的神色。
“我這個弟弟即便個子長高了不少,但性格還是像小孩子一樣。”
“洛浔姐,你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聊一聊?看他好像,挺在意你的。”路辭凡勸道。
即便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插手别人的家事,但路辭凡還是不願看到這對姐弟現在這樣僵持的狀态。明明兩個人都很在乎對方。
沈洛浔歎息一聲,“那不是我和沈子逾之間的矛盾。是我和沈家的矛盾。”
忽然沈洛浔擡眸問道:“你知道沈氏集團嗎?”
沈氏集團?那個沈氏集團?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現在由知名企業家沈晖掌管的那個沈氏集團?國内房地産和制造業前八強!
路辭凡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甚至因為想到了什麼而有些面帶驚恐的看向沈洛浔。
大概知道路辭凡的猜測,沈洛浔攤開手,“對,沈晖就是我的混蛋老爸。”
路辭凡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呆住。如果說洛浔姐是企業家沈晖的女兒,那她就是沈氏集團的千金?!
沈洛浔淺笑,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往。
“我跟沈子逾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我的母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後我的父親就娶了我現在的繼母也就是沈子逾的母親。”
而這位繼母在生下沈子逾後算是徹底鞏固了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她對沈洛浔的不滿也逐漸顯露出來,隻有在外人和沈晖面前,這位繼母才會彰顯出溫柔的神态。其實私下裡對沈洛浔非打即罵,并威脅她不許将這些事說出去。
沈洛浔的父親并非不知道這些事情,但隻要不鬧到明面上,他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維持家人間表面的和平就好。
在沈洛浔被欺負的幼年時期,沈子逾是唯一會關心她的家人。這個弟弟似乎很喜歡自己的姐姐,經常粘着沈洛浔。這也使得繼母有所顧忌,不會在沈子逾面前打罵,更多是選擇了漠視,這也使得沈洛浔的日子好過一些。
長大後的沈洛浔有了反抗的能力,她讨厭不作為的父親,讨厭虛僞的繼母。于是在報考大學的時候,她選擇了離家最遠的大學,繼母也和樂得看到這樣的情形。
自那之後,沈洛浔很少回家,她是金融專業的學生,畢業後本應參加工作的她卻立刻被安排了聯姻。沈父想要借着這段紐帶在商業路途上更近一步。對此沈洛浔自然是不同意,她不願意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點自由銷毀。于是她反抗甚至鬧到跟家裡斷絕關系。她逃走了,這個冷漠的家族将她像一件物品一樣交換利益。沈洛浔心中僅剩的那點對家的親情也被完全碾碎。臨走前沈洛浔唯一道别的是她的弟弟沈子逾。
“我離開後有三年了吧,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找到這裡了。”
沈洛浔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她将過往的思緒帶回,目光溫柔地看向路辭凡。
“看到園長總是想把這些心事說出來,抱歉,一不小心就讓你變成樹洞了。”
路辭凡看着沈洛浔的神色,對于這些不愉快地過往,她更多的是接受和釋然。可能對于那個家,她唯一在意的也隻有沈子逾了。
路辭凡淡淡笑着,“我很高興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她沒有對沈洛浔的往事做出任何評價,她真的像一個樹洞一般将秘密埋于深處。
天色漸漸暗淡,宋朝聞拉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低頭看一眼手表。快到時間了,他向附近張望還是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兩隻貓咪似乎知道這個一直陪伴自己的人要離開,此時也是停止了平時的玩鬧,安靜地跟着身邊的人。
最後看一眼獸醫站,宋朝聞将手機放回口袋,拉着行李箱離開。
輪子在紅色石闆路上滾動,發出喀吱喀吱的聲音。
走出幾米遠,宋朝聞看到了一個身影向這邊快速靠近。宋朝聞連自己都察覺不到,他此刻嘴角彎起,溫柔地笑着。
路辭凡是看見時間即刻趕來的,因為沈子逾的事情,她差點趕不上宋朝聞離開的時間。
還好,她看見了那個提着行李箱的人。見人還沒走,路辭凡緩一口氣,來到了宋朝聞的身邊。
她遞給了宋朝聞一封信件,那是一個藍白色還畫着紙飛機的信封。
“這是我在之前城市拍的照片做成的明信片,送給你,算是一個小禮物。”
宋朝聞伸手接過,他看着手中的這個小禮物笑意更甚。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擡頭看向路辭凡。
“謝謝。我會盡早回來的。”
路辭凡微微一笑,“嗯,我們都等着你!”
行李箱的滑輪繼續發出聲響,路辭凡留在原地,看着宋朝聞的背影一點一點隐于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