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稚魚從來不存在的良心深受譴責。
她也沒去問系統要怎麼做,主要和系統交流了一通後,她就發現了系統有點廢物。
指望不上,還不如指望自己。
殷稚魚從美人榻上起身,宮女都被她遣了出去,她随便找了個人問,“你知道父王請回來的仙師住在哪裡嗎?”
宮女搖頭。
怕引起妖物的警惕,所以清玄道人和辰瑄的存在被衛王刻意瞞下了,尋常的宮女根本不知道。
自從先王後過世後,衛王無心女色,所以後宮隻有寥寥幾位美人,大片的宮殿都是空着的,但是殷稚魚估量着衛王應該不會讓他們住在那裡。
福泉宮有可能,但釣魚的計劃已經結束,潛藏在王宮的妖物已經被揪出來了,辰瑄居住在那裡的可能性不大。
好在沒多久,殷稚魚就尋到一位被衛王撥去照顧清玄道人和辰瑄的宮女,對方領着她走過去。
兩人居住的宮殿似乎頗為偏僻,越走越荒涼,路過的人也越來越少。
宮牆斑駁着剝離了原本華貴端重的色彩,随意生長的草木倒在地上。
殷稚魚停下腳步。
她下意識地覺得不對。
“殿下,”帶路的宮女停下來,低聲催促,“兩位仙師就住在前面,已經距離不遠了。”
殷稚魚幹笑,“我突然想起來和父王說好今天中午一起用膳,就先不去了。”
她提着裙裾,不等宮女說話就飛速轉身往外跑。
春日的裙衫輕薄而又柔軟,櫻草色的小衫搭配下裙,廣袖是最近衛國王都流行的款式,刻意做得大而柔軟,跑動時盈滿鼓脹的風,有些累贅。
然而殷稚魚顧不上這些,她聽見自己急促的腳步聲中又疊加了一重腳步聲,越來越近。
“殿下,”宮女陰森森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您不是要去尋兩位仙師嗎?奴婢這就帶你過去啊。”
殷稚魚沒回複。
她跑得心跳劇烈跳動,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
天殺的,為什麼王宮裡還有妖物啊。
這越來越尖銳的聲音,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像是野雉,又像是吱吱叫喚的老鼠,聽得人生理上不适。
它似乎并不怕殷稚魚跑出去,不緊不慢地追上來,遊刃有餘,脖子伸得老長,長的怪異,音色透出一種滲人的甜蜜來。
“殿下,奴婢失職,這就帶你去見兩位仙師。”
殷稚魚幹脆利落地往右邊一滾,避開妖物抓過來的手。
那隻手白得過分,泛着淡淡的青色,隐約可以看出皮膚僵硬,似乎早已死去,而非人的妖物披着一張人皮,僞裝成宮女,在此刻露出真面目。
她滾得灰頭土臉,裙衫上沾了大片的塵土,卻來不及清理,急急地爬起來。
“殿下,”身後的聲音仿佛催命符,夾雜着破風聲,“您為什麼要跑?”
系統的尖叫聲也在腦海裡響起,“宿主,小心!”
而在那隻青白的手即将觸碰到殷稚魚的長發時,一把長劍刺來,穿過它的手腕。
妖物捂住手腕上的血洞,痛呼出聲。
有能打的人來了。
殷稚魚提着的心微松,洩掉那口氣之後,劇烈跑動的後果立刻上來了,她膝蓋一軟,差點生動上演一出撲街。
身後伸出修長雪白的手,穩穩地扶住她。
耳畔少年嗓音溫柔清澈,“你沒事吧?”
殷稚魚喘息急促,艱難地搖了搖頭。
她微微擡頭,從殷稚魚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少年精緻的半張臉,不愧是原著認證的絕世美貌,辰瑄的容貌極美,是她生平僅見的大美人。
如同九尾狐狐尾般濃密蓬松的黑發用雪白綢帶束好,漆色的睫毛上落着點滴的光點,染成一種明麗而又神聖的淡金,淺琥珀色的瞳眸色調淺淡而又溫和,鼻梁高挺,膚色雪白,是驚心動魄的,如同神話般的傳奇美貌。
他抿起唇,隻是禮貌地扶了下就松開,手也隻落在她的手臂上,辰瑄沒有看殷稚魚,注意力全在不遠處的老鼠精上,眉微蹙,手一招佩劍就飛了回來,落回他的手裡。
“竟然還有漏網之魚。”他咬字很輕,很慢,音色卻極為悅耳,有種花落溪澗,浮冰初融的淡與涼。
老鼠精一眼就看出自己遇上硬茬了,捂着受傷的手腕轉身就要溜,但它重蹈了前輩的覆轍,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辰瑄一劍斃命。
上前檢查老鼠精确實已經斷氣之後,辰瑄擡手,将老鼠精的屍首收起來,少年收起長劍,轉身向殷稚魚走去,“玉華殿下,你沒事吧?”
那雙如同晨曦般美麗的淺琥珀色眸子溫軟地注視着她,透出些許關切。
不愧是原著男主。
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