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都關注着自家宿主的任務進度,畢竟摸魚是人之常情,但是也是時不時就會往這邊看一眼,沒想到一個沒注意,兩人就被扔進幻境裡了。
是的,幻境。
溯天鏡是神器,然而在九州五島并不出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它限制頗多,而且投射出來的記憶片段并不确定時間,步胭想要看的,是當年的真相,然而溯天鏡卻回溯到了她和陸雲珩初次相識的記憶,并不受控。
而且,還是殷稚魚般的步胭,以及辰瑄版的陸雲珩。
好家夥,除了清玄道人隻是年輕了很多歲,還是原裝正版以外,剩下兩個人,全都貨不對闆,簡直可以說上一句消費欺詐。
系統望着頂着一張殷稚魚臉,卻自稱步胭的少女,以及溫和情緒收斂得一幹二淨,隻剩下陸雲珩特有的冰冷之感的辰瑄,猶豫着要不要叫醒殷稚魚。
畢竟幻境讓他們全身心地代入了所扮演的角色之中,也可以說,兩人都沒有自己的記憶,隻有步胭與陸雲珩本人的。
但是這不代表殷稚魚會失憶,辰瑄更不會。
一個不好,殷稚魚從幻境清醒就會社死,萬一在幻境裡對辰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可能會羞憤欲死。
……對了。
系統忽然醒悟。
它本來就是要鞭策殷稚魚攻略辰瑄的,要是她在幻境裡做了什麼,剛好推動一下兩人的感情發展,不然如果有了記憶的話,那麼殷稚魚又會想方設法地偷懶。
想通了以後,系統心安理得地保持着緘默,等着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反正,反正如果殷稚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它會在她動手前,及時出聲叫醒她的。
畢竟,它可是個友愛宿主的好系統。
幻境還在繼續。
殷稚魚眸光明亮,笑吟吟地問,“所以,你們打算付出多少呢?”
清玄反應很快,“步胭姑娘底價是多少?”
殷稚魚思索了一會,坦蕩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一百中品靈石。”
旁邊跟着一起過來的老闆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真是太黑了。
要知道,他們茶水棚最好的茶水都不值一枚中品靈石,水源在沙漠裡雖然珍貴,但芥子袋大大方便了修道者,他們可以在其他地方儲水,還有水靈根修道者的存在。
清玄也被步胭這黑心肝的出價震驚了一秒。
他雖然領着乾虛派的供奉,但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對于物價認知清晰,殷稚魚這個做法,完全就是坐地起價坑人啊。
他剛想說話,就聽到旁邊一言不發的少年開口,“成交。”
淺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望着殷稚魚,仿佛覆着一層薄冰,冷意明顯,“希望步胭姑娘的身價,對得起這麼多的靈石。”
殷稚魚的視線順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臉上,自信滿滿,“當然了。”
她上前,順手拍了拍少年的臉,“喂,小冰塊,對我自信一點,我保證,絕對物超所值。”
她微微彎起的眼睛,像是新月般盈盈。
猝不及防被人摸到臉的辰瑄卻呆住了,像是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清玄也呆了下,殷稚魚出手實在是太快了,他們都沒想到殷稚魚會忽然動手,所以誰也沒來得及阻止。
陸雲珩是乾虛派道子,主修太上忘情道,注定不近女色,不沾情愛,相識了那麼多年,清玄都沒看他接近過幾個女性修道者。
上清宗那些主修無情道和他如出一轍冷冰冰的女性修道者不算,她們和陸雲珩接觸根本不需要考慮性别,完全就是冰山聚會,清玄有幸見過一次,深深為現場凝滞的氛圍而驚訝,一個個隔着老遠也不說話,也虧得她們還呆得下去,反正他是一秒鐘就想逃。
不過,步胭稱呼的這個小冰塊外号,聽上去還怪貼切的。
清玄忍笑,怕陸雲珩變臉,萬一驚動了潛藏在赤火城中的邪修就糟糕了,他打圓場說,“那步胭姑娘,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嗯。”殷稚魚颔首,好奇地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沙漠裡尋覓妖獸,如果急着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出發。”
畢竟日薪這麼高,即便懶散如殷稚魚也拒絕不了,為了她的一百中品靈石,她決定熱愛這份工作一會。
老闆早就在看他們談妥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見旁邊的辰瑄一直沒說話,清玄自覺接過了交流的擔子,“我們剛來赤火城,對于赤火城向往許久,如果有時間的話,步胭姑娘能否帶我們逛一逛赤火城?”
怕殷稚魚拒絕,他連忙補了一句,“靈石照樣給。”
殷稚魚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應下,“成交。”
她招了招手,那匹角馬就颠颠地跑過來,清玄識貨,認出這匹角馬靈智不低,很可能混有高階靈獸的血統,這樣的坐騎一直都不便宜,絕對不是一個赤火城的普通百姓能夠買得起的。
也就是說,步胭的出身不簡單。
他心裡生出諸多猜測,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殷稚魚翻身上馬,穩穩地坐在馬上,她偏了下頭,少女的長發梳成發辮,粗而長地垂到小腿,仿若抹了桐油一般又黑又亮,而她的鼻尖在灼熱的日光下也仿佛泛着淡淡的金色,“那你們可要跟緊我。”
她拍了拍角馬的脖子,在前面帶路。
茶水棚位于赤火城城門不遠處,距離城中心還有一段距離,殷稚魚懶得走路,幹脆用角馬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