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應聲,目送殷稚魚騎着角馬轉身離開。
不确定在外面的談話是否會被聽見,兩人回到訂好的客房中,即便如此,聊天依然點到為止。
“應該是被注意到了,”清玄若有所思,“明天的行動,還是要小心一點啊。”
他們兩個人畢竟是生面孔,就算再怎麼降低存在感依舊很引人矚目,而且還滿赤火城亂跑,估計要被邪修列入警惕目标裡。
“按計劃行動就行。”辰瑄淡淡道。
而另一邊,殷稚魚騎着角馬來到一處宅院面前,她輕車熟路地翻身下馬,推了一下角馬的脖子,“好了,吃飯去吧。”
角馬親昵地用嘴蹭了蹭主人的手心,這才往自己慣常吃飯的地方走去。
“阿胭,你回來了。”院子裡走出一個形容滄桑樸素的中年婦人,她看着步胭,神色驚喜。
“嗯。”
殷稚魚彎眸,握着周嬸的手,一邊叙說自己這幾天都經曆一邊往屋裡走。
步胭是在幾年前離開步家之後遇到周叔一家的,那時候周嬸中了毒,需要的靈草品階高,價值不菲,即便周叔拿出自己畢生的積蓄也不夠,正當一家人絕望之際,遇到了來到赤火城散心的步胭。
步胭是沒有目的地,随處亂走,她當時心情很壞,少女性格極緻,愛恨都熱烈,從來沒有委曲求全的選項,因此在和步家家主鬧翻之後,沒有回過步家。
她芥子袋裡剛好有那株靈草,借住時見周叔一家愁眉苦臉,打聽清楚後将靈草送給了兩人。
周嬸病好之後,對于步胭感激不盡,他們兩人沒有孩子,相處一段時間後,真心将步胭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對待,步胭往來赤火城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來,都會來看望周叔一家。
論修為,她在赤火城中确實是最強的,畢竟當地太荒涼,實力稍微高點的修道者,基本都不願意在此地常住。
赤火城的天黑向來比别處要晚,而在天色由明轉暗之前,周叔就已經收攤回來了。
殷稚魚就坐在院子裡,一邊喝茶水一邊吃果子。
“阿胭,”周叔向她打聽,“今天雇你去當向導的人,好不好相處啊?”
“還行吧。”殷稚魚咽下嘴裡的果肉,散漫地回答,她在外面到處跑,見過的,經曆過的比清玄和辰瑄都多,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不對勁。
來赤火城的人通常都是為了尋找妖獸換取靈石,目光大多貪婪,而清玄和辰瑄不同,他們即便刻意僞裝了,依舊能夠看出神色清正,出身正道。
“一個話多,”殷稚魚點評,“但有一個,逗起來挺好玩的。”
她不缺靈石,所以接下這個向導任務隻是為了好玩。
也不知道明天兩人去狩獵妖獸的時候,會不會露餡。
殷稚魚相當期待。
翌日,一大清早,殷稚魚就牽着角馬,早早地在客棧門口等待。
清玄和辰瑄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女孩站在門口用材料喂角馬的畫面。
“步姑娘,”清玄招呼她,有些意外,“你來得這麼早啊。”
兩人昨天沒有交換傳音玉符,約定的時間也籠統,清玄本以為按照殷稚魚昨天表現出來的懶散,會踩着點,姗姗來遲呢。
沒想到對方來得出乎意料的早,殷稚魚收回手,摸了摸角馬的頭,“是啊。”
她問,“你們是要嘗嘗赤火城的早膳,還是直接出發,去尋找妖獸?”
清玄與辰瑄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清玄婉拒,“我們已經用過早膳了,不如直接出發吧。”
殷稚魚點了下頭,充分尊重冤大頭……不是,尊貴客戶的意願,“那我們出發吧。”
他們要去找的是黑斑蛇,畢竟烈焰沙鹫的蹤迹難尋,巢穴更是難以确認,而黑斑蛇,有确定的窩點,剛好适合潛伏過去,準點打擊。
角馬在沙漠裡行動依舊自如,而清玄和辰瑄則是禦劍,他們現在是凝丹後期的實力,表現出來的則是凝丹初期,禦劍并沒有問題,腳程飛快,在正午之前就趕到了蛇窩。
“就在那裡。”殷稚魚呶嘴示意,順便将角馬收入靈獸镯中。
畢竟黑斑蛇有劇毒,她可以保證自己不出事,但是角馬是靈獸,雖然反應快,但萬一被咬上一口,可能撐不了多久就涼了。
她一攤手,理直氣壯地說,“我收的隻是向導的靈石,可不負責幫你們對付那一窩黑斑蛇哦。”
“不需要步姑娘出手,”清玄笑笑,“這是我們的曆練,當然不麻煩步姑娘了。”
黑斑蛇的蛇窩光用肉眼看,隻是一個黑黝黝的洞穴,完全看不出裡面藏了什麼,但是隔着一段距離,黑斑蛇就嗅到了生人的氣息,警惕地從洞穴裡探出頭來,吐着鮮紅的信子,嘶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