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清的恐怕是閣下吧?”許妙儀反唇相譏,一字一頓地重複,“我、說、不、去!”
“娘子确定嗎?你可知得罪我的後果是什麼?”趙泉的語氣陰沉了下來,“我可是青州趙司馬的表親!!!”
許妙儀氣極反笑,陰陽怪氣道:“難怪一丘之貉。”
“你!”趙泉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把門給我踹開!”
很快就有“砰砰”的踹門聲響起,許妙儀迅速起身退至窗邊,正欲推窗,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這麼快?這門的質量也太差了吧?
許妙儀有些錯愕地扭頭看去,可憐搖晃的兩扇門闆中,三個玄衣侍衛簇擁着一個藍袍青年走出。這青年身量普通,相貌也普通,但表情卻是傲然得很。
趙泉趾高氣揚道:“娘子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許妙儀本不必與他廢話,但她心裡有一股郁結之氣,不得不抒:“你們享用着百姓供給的榮華富貴,卻仗勢欺民,簡直……非人哉!”
趙泉面色難看,咬牙切齒道:“好,這是你自找的!”說罷,他給身旁侍衛遞了個眼色。
下一刻,兩個侍衛氣勢洶洶地朝着許妙儀撲來。
許妙儀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欲與他們纏鬥,當即就要跳窗而出。她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窗台,卻忽聽身後有人慌忙大喊:“有刺客!”
許妙儀訝然回頭,但見門口處,侍衛們正與一個紅衣女子纏鬥,刀光劍影中铮然有聲;蕭泉已沒了半分神氣,慌忙躲到圍椅後。
正當許妙儀疑惑之時,卻見那女子隔空對她喊了一句:“還不快走!”
許妙儀心中震驚更甚——竟真的遇見好心人了?
略微思索半晌,她從窗台上收回腿,随後疾步走向趙泉。
趙泉背對着許妙儀,正探頭觀察着“戰場”,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反而是一個侍衛先注意到了,驚呼一聲“郎君小心”,旋即脫身朝許妙儀刺來。
他速度很快,頃刻就越過了圍椅,劍光驟然逼至許妙儀眼前。
她敏捷避過,又迅速抓住他的腕子,手上一用力便拆了他的關節,長劍下墜。
接着,她快速用另一隻手撈起長劍,反手刺入他的下腹。他哀嚎一聲,猛然栽倒,露出身後的趙泉。
趙泉僵在原地,面色慘白。直到對上許妙儀的目光,他才終于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轉身往遠處爬去。
許妙儀順手抄起一旁的杌子砸去,“砰”的一聲悶響,杌子精準擊中趙泉腦後。他身形一頓,随即便癱軟了下去。
此時,另一邊的打鬥聲已經止歇,女子利落收劍,跨過地上痛苦呻-吟的侍衛,大步朝許妙儀走來。
她身材高挑,着一襲玄紅相間的翻領胡服,頭發以木簪挽成一個普通單髻,眉眼英氣更甚半數男子。
女子挑眉,眼中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你看着嬌弱,沒想到還會武功。”
“不過是些許皮毛。”許妙儀彎唇,面露感激,“此番還得多謝女俠相助。”
“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女子說着,嫌惡地看向趙泉,狠狠踹上幾腳,“何況,我早看這姓趙的不順眼了!”
見狀,許妙儀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消失了——看來是真的遇見好心人了。
女子發洩了一通,這才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幫人幫到底,你和我一道走吧。”
許妙儀點頭:“多謝。”
二人跳窗而出,女子去馬廄牽來了自己的馬,與許妙儀共乘。
劈斷院門門栓,二人縱馬而出。兩側的墨色樹影迅速向後掠去,蹄聲如鼓,風聲呼嘯。
女子問:“我叫藍钰,你叫什麼?”
許妙儀不願暴露真實身份,便道:“你喚我櫻兒好了。”
“好。”藍钰應道,又問,“對了,我看你年歲尚輕,為何獨身一人,又為何……濕成那樣?”
許妙儀随口胡謅:“父母雙亡,伯父吞了家産,還逼我給有錢人做妾。我不願意,就逃出來了。”
“居然有這種事!你那伯父可真不是人!”藍钰語氣憤懑。
許妙儀附和般地歎了口氣。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許妙儀搖頭:“還不知道,随遇而安吧。”
藍钰默了半晌,道:“我家是開镖局的,在許多城池外建的有莊子,是作補給接應之用,不如你先去那兒稍作休整?”
“镖局?”許妙儀疑惑。
“你不知道嗎?”藍钰解釋,“就是專門護送财物或人的江湖組織。”
許妙儀恍然,一時不疑有他,當即應下。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二人到達了一處莊子。藍钰帶許妙儀入内,并吩咐人給她收拾出一間廂房。
許妙儀鄭重拱手一拜,道:“娘子的大恩大德,我日後必以湧泉相報。”
“你我也算是朋友了,無需客氣。”藍钰語氣溫和,“一夜辛勞,你且好生歇着吧。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叫人便是。”
送走了藍钰,許妙儀和衣躺上床,很快便有困意洶湧襲來……
再度有意識的時候,她感覺身下一片硌硬,鼻頭正被一隻手揉捏着。
很快,頭頂響起了婦人興奮的聲音——
“哎喲,這小娘子果然是個雛兒呢!又這樣美貌,一定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