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鬧過一陣,紛紛起身朝着尤瑾作揖,行了個不倫不類的師禮謝過他這段時日的用心良苦與尊尊教誨,這才各自重新坐下來。
轉而又牽起另一個話題,“你們可知最近京中百姓間年節裡新掀起的風潮?”
“瑾哥兒說的,可是那燎疳?”聞弦音而知雅意,這一群都是愛玩樂的,哪有好吃的好玩的必是收得第一手新鮮消息,立時就有人接上了話。
“可不止呢!還有臊子面、花馍……保管是頂頂地道的正宗西北風味兒,你們可就瞧好了吧!”
瞅着自家小表兄故作淡定的小表情,荀病白覺着好像有哪裡不對勁?腦中靈光一閃忙擠開絮絮叨叨問東問西的一團,“好啊!你與韶卿什麼時候這般要好了!倒把我撇到一邊去!”
迎着那雙瞪得溜圓,狀似幼獸般委屈的眼,尤瑾有些氣短地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支吾,不去正眼看那身量漸長顯出青年輪廓的小少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後知後覺回過味來,發現字裡行間透出另外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剛剛被撥開的一團重新聚攏來。
“韶卿?好哇!你們兩什麼時候又招惹了新人?”這話說的,活脫脫似教訓在外沾花惹草夫君的女子。
”我卻是聽過,鎮西侯世子好似是早早取了字的?似乎就是韶卿,怎麼,就那短短一個時辰你們就和宴會主人混熟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重回某個狐狸臉上。
“哼哼,你們兩可藏得真深,是半點口風都沒透露啊!”羅昶西眸中異色連連,襯得那雙迥異于常人的湛紫瞳仁都有些妖異。
荀病白吞吞口水,有些招架不住,“你們去找瑾哥兒,他這次可也把我撇下不管了!”
好你個荀病白!還是不是好哥們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更何況你這遭就是把我抛下了我還沒找你要說法呢!
眼神交鋒無果,尤瑾有些緊張地吞了下口水,面對着對面一群虎視眈眈的冷面俠讨饒一笑,剛要說些什麼,門外傳來輕叩門的“笃笃”聲,緊接着就是一句吆喝,
“小少爺們,菜來了!”
這一聲宛如天籁,叫尤瑾好似重新活了過來,邊忙應着聲,邊親自去開門,那熱情模樣倒讓布菜的夥計結結實實地愣了下,呆呆順着尤瑾的手走。
擺好了菜,尤瑾這才轉頭去瞅被晾了會兒的幾人,應該是消氣了吧?好吧,并沒有,氣性還挺大。邊腹诽着,他幽幽歎了口氣,“我既說了,就肯定是要帶着你們一塊兒頑的。”
“哦!”那幾個拉長了語調,異口同聲地道,但眼裡明晃晃寫着“要是沒發現你還肯說?”,顯然是不怎麼相信的,隻把這當作權衡之計了。
“這麼說,你們是不信了?”
見對面那群人很是步調一緻,同仇敵忾般地點頭如搗蒜。
尤瑾深吸一口氣,“荀病白你往哪杵呢?”話落,擡眼冷冷盯了眼那忍笑忍得着實辛苦的少年。
看着像是真有些着惱,闆着臉自顧自坐下,拿了筷就要下箸的尤瑾,那群要開玩笑的面面相觑,不會吧真惱了啊?
你惹得你去。
不是,還是他先挑的話頭怎麼不是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