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瑾忘了,今天可不止他在,他在西北軍營裡風吹沙打的好表弟也回京多日了。
荀病白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拆台道,“是,不關你事,每次睡到日上三竿的不是你。”
尤瑾面色一僵,終于體會到了往日裡拆台荀病白時他的悲憤交加,有道是風水輪流轉,拆台饒過誰?
見一衆好友震驚夾雜詭異敬佩的目光,尤瑾嗫嚅,“這怎麼能怨我,誰能想到每次沈府來人都恰好趕上國子監休沐?你們是不知道,自從被我爹抓到我逃課在蒲賓樓,我就每日晨起天還沒亮堂呢就得點卯。好容易等到一個休沐,還能怎麼?”
聞言,秦序無奈扶額,“沈家兩位大人都身居要職,沈相事物繁忙根本抽不出身,刑部又是案件雜亂,牽扯衆多涉及甚廣,比之大理寺有過而無不及,可不是隻有休沐能得空?”
尤瑾滴溜溜轉轉眼珠,也不說這個,忙扯開話題,“你們都見過沈大人不成?”
“那不?沈大人雖說不愛參加私宴,入主刑部尚書後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可若有舉辦皇家家宴,得閑也是會參加的。”羅昶西高昂着頭,活像隻開屏的孔雀。
尤瑾這才記起,羅昶西家裡似乎與皇家也有些關系,逢年過節的沒準确實能入宮伴君。要他說,他雖未見過聖上,但他覺着聖上其人絕對是個悅美重貌的。就好比他哥吧,自入朝做官以來,每年除夕宮宴都有他的名字。
而他爹,雖然是說近幾年因着升了官兒,品級夠了才有資格出席除夕宮宴,但不少人都在背地裡蛐蛐是借了他家好兒子的光,才入得了聖上的眼。畢竟那麼些同官職的,怎麼就挑了他出席呢?
不過他爹倒是滿不在乎,甚至還洋洋得意,畢竟他家有這樣的好兒子,别人家可沒有!隻不過是些拈酸吃醋的小肚雞腸之人,何必在意!
秦序與詹司韫也點點頭,畢竟京城交際圈子就那麼大,來來往往回回送送的,怎麼着也不至于沒見過。等等,這兒還真就有一個。
尤瑾也不禁無語凝噎了,他怎麼知道就有這麼巧,想他平日裡也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小姐做派啊,怎麼就真半點沒遇到呢?
荀病白隻不作聲,就他家這位的性子。好奇心确實是夠強,但是太強了,這兒還沒完事兒呢,就蹦哒到新鮮事兒那去了。他之前不也很好奇沈悉,沈大人長什麼樣嗎?還非常不高興地聽别人說自家哥哥比不上那位沈大人。
結果怎麼的,記是記住了。但還沒等到創造機會見一面呢,這人就又迷上别的東西去了,那偶遇計劃自然也就被擱置下去,沒有下文了。
尤瑾卻是在荀病白有些絮叨的一籮筐話裡想到了一樁舊事。
一憶起那遭舊事,尤瑾就有些心虛氣短地看了眼荀病白,他可還從未告訴過人,自己當初為何那般好性子地領着這從未見過面的小表弟上蹿下跳,結下深厚友誼的最初原由,要是荀病白知曉,鐵定沒個安生。
那會兒子還沒見過荀病白,尤瑾就先在家中聽聞了荀侯爺之孫怒怼沈大人這樁事兒。這事兒确實在那會兒子鬧得大,傳到尤府也是正常,畢竟兩家關系親密。
隻是聽完下人的回話,尤瑾不免憂心起來,這還未見過的小表弟不會是個傻子吧。
于是在第一次見禮時,很是關心愛護這疑似顱内有疾又剛剛痛失雙親的小表弟,倒讓兩人的友誼迅速升溫,沒過半天就親似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般。
當然了,後來相處中尤瑾就發現這小表弟不是真的顱内有疾,隻是有些傻氣,還為那不曾見過的另一位主人公扼腕,遇上病白表弟真是難為這位沈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