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忙迎着尤瑾進屋。
說來好笑,這聽墨本來應該由着荀病白給起名的,但那時他已經漸漸顯露出桀骜不馴的勢頭來,成天吵着鬧着要去學武行軍,保家衛國,叫荀骞很是頭疼。
正好到了要給人啟蒙讀書的時候,又要配小厮書童的,幹脆就撥了兩個人過去,書童叫侍書,小厮就叫聽墨,想來也是忠武侯想要将人引到讀書這條路上去。
隻可惜收效甚微,那位書童還沒待幾天就被荀小少爺趕走了,就留下個聽墨還算對他胃口,才将人留了下來,便一直在他身邊侍候着。
荀病白正在用晚膳,聽到聽墨的話,擡頭細細瞅了人,見人沒有大礙的樣子才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隻是嘴上還是不饒人,哼道,“你倒是來得巧,專門趕上這飯點的過來。”
尤瑾沒去理他,隻自顧自往席上坐,他也就嘴上過過瘾罷了。
而聽墨早就機靈地擺好了一副新的碗筷,笑着拆台,“表少爺可别聽少爺犟嘴。他可盼着表少爺快些養好病呢!這不,下午匆匆忙回來拿了傷藥就走,唬得我以為傷着了哪呢!結果是為着表少爺的傷特意……”
荀病白面色微窘,咳嗽一聲打斷,“聒噪!我可還沒叫你拿碗拿筷子呢!”
“怎麼?連一口飯都不舍得了?枉我還巴巴地跑過來找你。”尤瑾低了頭,看起來有些難得一見的傷懷,叫荀病白微微軟下來口氣,“是我不好……”
還沒說完,就見人噗嗤笑出聲,擡起的眼角邊還沁出淚來,“我就知道,病白是關心我但不好意思說呢!”說着,還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表哥我都知道的,你不用害羞!”
荀病白……
荀病白氣成了河豚,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隻哼一聲不說話了,悶頭吃飯。
尤瑾也不再逗人,隻朝着荀病白笑道,“怎麼?那件事你也不想聽啦?”
荀病白眸色一亮,明顯知道指的是哪件事,當即叫了聽墨退出去。
聽墨知道這是有正事要談了,連忙躬身退下,順便将門給帶嚴實了。
尤瑾看了一眼緊閉着的門,看着貼過來的荀病白,低聲問人,“怎麼?你還沒把人變成自己人?”
荀病白無奈撇撇嘴,示意尤瑾附耳過來,才慢慢道,“沒法子,他一家子畢竟都還在府裡頭。不過聽墨很機靈,雖然不會完全幫着我糊弄老爺子,但是一般事上還是會替我遮掩的。”
尤瑾無奈,“這回可不是一般事。”
“放心。我又不會自投羅網。”荀病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見着尤瑾還有些不信的樣子,當即拍拍胸膛示意保準沒問題。
尤瑾也不再說了,畢竟荀病白說的也是實情。他們由家中父母撫養長大的,雖然手中也有自己的人手,但大多也是仰仗家裡的,又怎麼讓人完全偏向自己呢?
若真要有培養自己人,恐怕也得到他們自己有了本事,能獨當一面了才能這般那般動作。
故而尤瑾也是無奈,許久沒想過的念頭又一次冒出腦海,隻是最終隻化為一句。
“你心裡有數就好。”
兩人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又跟着嘀嘀咕咕一番。最後尤瑾才和荀病白倒竹簍子似的說了那晚發生的事,說得荀病白直眼冒精光。
當即便約定好等尤瑾養好了身子,就來個夜探神秘船。
至于為什麼是夜探,畢竟按照尤瑾說的那一番話,晚上可能才是異變會發生的時機。
隻可惜,尤瑾暈船得厲害,并不記得那時到底是什麼時辰了,隻能勉強根據肚子的饑餓程度猜測在晚膳後還要過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