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後,兩個人便也都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畢竟釣魚本來也隻是為了梧姐兒鬧着要看魚兒是怎麼上鈎的,才做做樣子。
這還在航行着的船,哪裡就那麼容易釣江魚上鈎呢,況且尤瑾也不是行家,隻有個假把式唬弄唬弄未見過的小孩兒罷了。
晚上還不定就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還是早些回屋去的好。養精蓄銳也好,休養生息也罷,總之得做好盡量周全的準備。
除了荀病白那邊要先同護衛們通通氣,尤瑾這邊也得去找安姨娘說好今晚的安排。
當然不會說他們要做什麼,不然平白惹的人擔心後怕,隻是梧姐兒和桐姐兒兩個小的和女眷身邊總得多加些人,也好多一重心安。
隻是說今晚和梧姐兒說好了要一起玩藏貓呼的,讓安姨娘記得等梧姐兒玩過一陣稍微盡興了再來尋人。
安姨娘聽了,初時是不大同意的,“怎麼好勞煩表少爺和瑾哥兒一塊兒陪着梧姐兒胡鬧,要不還是我将那調皮鬼哄睡了就消停了。”
尤瑾眉眼含笑,有些撒嬌似的抱怨道,“安姨你就是太小心了些,都是自家兄妹的,談什麼勞煩不了勞煩的,我與病白都很喜歡帶着梧姐兒一塊兒玩的。”
聽到那句熟悉的“安姨”,安姨娘不由得恍惚了一瞬,心中的不同意開始松動,又聽到尤瑾在那頭百般保證,絕對不會讓梧姐兒受半點傷挨一分吓的一通豪言壯語,當即就笑出了聲。
“我哪裡是怕你護不好梧姐兒。隻是……梧姐兒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不去吓别人就算好的了。”
尤瑾立馬的就換了口風,又好生央了幾句才讓安姨娘松了口,心滿意足地回了去自己屋子。
自打梧姐兒那幾次磕碰後,祖母就上了心,在家中女眷身邊都加了幾名身手不凡的女護衛。雖說之前也是有健婦婆子随行,隻是到底不如有功夫在身的,遇着突然的事兒勸不住也反應得不夠快。
因為這事兒,尤瑾倒是不怎麼擔心小丫頭們和姨娘的安全問題。
說到底,這整艘船上最薄弱的突破點還是他自己。
雖然有護衛随性保護的,但是也不好直接大咧咧将護衛留一兩個在自己身側貼身保護,光一瞧就知道與普通小厮肯定不一樣,那些将護衛假扮成小厮的大多是話本子裡寫的。
要不然他是真不知道這世界上是否還真有那種眼盲心缺的人,能把護衛也錯認成小厮的。
至于暗衛,那更是沒什麼可能了,就連話本子裡寫也都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家裡才會、也才敢豢養的。
而他家裡,别說暗衛了,就連本事好的護衛都是靠祖母那撥的人,連指派給家中女眷那些有功夫傍身的女護衛都是祖母出面找的人呢。
而荀病白,想到跟他同行的這家夥一身俊俏的功夫,尤瑾有些無奈地歎口氣。沒法子,根本學不會還是老實用腦子就是了。
等到用完了晚膳,還沒坐下消消食,就見梧姐兒牽着妹妹的小手颠颠地小步走過來。
難為她這般興奮之餘還能記得阿桐妹妹走路還不太穩當,步伐雖緊但都是卡着人跟得上的速度來的。
“哥哥!病白哥哥!咱們去藏貓呼吧!”小女娃一站定,就擡起閃爍着星光的眼睛瞧人,那模樣别提多惹人喜歡了。
隻是手上動作也不停,快準狠又輕巧地從尤瑾掌心撈走他正要送入口的蜜餞,眨巴眨巴眼,閃爍着的催促之意不言自明,幾乎要從眼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尤瑾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起來。看這丫頭這幅樣子,說不得沒那麼容易偃旗息鼓,看來到時候還得攔着些姨娘别讓她說得太重了。
向那邊幸災樂禍、哧哧笑出聲的荀病白使了個眼色,蹲下身子摸摸梧姐兒為了動作方便特意梳起來的小包角,“梧姐兒先帶桐姐兒躲起來好不好?”
不等小姑娘撅嘴嘟囔,就聽哥哥又緩和着語氣道,“梧姐兒想,是不是還不太熟悉這船上的地方啊?這回就先讓哥哥來找你們,梧姐兒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把地方摸清楚,到時候再輪到梧姐兒抓人不就很清楚了?”
還真别說,這效果立竿見影。沒去想哥哥嘴裡說的那些摸清楚路線的事兒,其實先當鬼也能做到,甚至還要更輕松些,畢竟當了鬼就不用擔心有人來找。
隻是尤瑾還真不是要故意诓小姑娘,隻是這船上确實不太好找人,若是要讓人先找,指不定就要摸到什麼危險的地方去了。而藏起來有時間限制,自然就算要躲,也不會走出老遠去,那些暗中分散的護衛們也好看顧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