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病白聞言也面色一變,“怎麼回事?不是有人看顧着嗎?”
尤瑾也面色難看,這會兒人已經卸下了在外頭強撐着的笑意,隻是還記得這事兒不好多說什麼。
“人是看着進了我屋裡的,隻是又怎麼好進去讓梧姐兒發現,若是又來一回必是要生氣的。”
荀病白也啞口無言,說不出别的什麼話了。
半晌,荀病白眸中染上了點冷意,“我可不知道這小小一條船上還有這般大的能耐。”
尤瑾與人一對眼神,就知道他心中的打算,正好與自己合上了。
“那就,開始吧。”
梧姐兒不知道自己的失蹤讓外頭兩個哥哥冒起了火。
她正自顧尋着法子自己脫身,隻是摸索着沒什麼用,小姑娘喘着氣,将徒勞無功的重複動作停下來。
看來,這會兒還是得從另一個突破口入手了。
梧姐兒眸光一轉,定定看着身下看不清面貌不辨男女的人。
嗯,突破口不就在這兒麼!
隻是她也不好做其他的,畢竟這人不知是好人是壞人,若是個男子那更是不妙,她雖然還小,但是姨娘一直拿着那些嬌小姐的标準要求她,若是被姨娘知道保準管得更嚴了,哪還有這麼松快的日子過。
靈光一閃,梧姐兒想起之前來家中看過生病姨娘的老大夫說的話。那老大夫說過若是病人精神不濟暈過去的緊要關頭,可以掐……對!掐人中!
說幹就幹,梧姐兒摸索着身下的人,将将摸到了人的臉上,這人似乎長得還不錯,模樣光是摸着就覺得好,鼻子還怪高挺的哩!
收了收心神,梧姐兒摸到人鼻子下方,下了狠勁兒猛地一掐。
那人似乎是被痛醒的,下意識就要做起來,卻被壓在身上的梧姐兒制住了。
梧姐兒壓低了聲,故意變了聲音,将還沒脫去稚氣的小奶音故意變成了嘶啞難聽的破銅嗓子,““老實點!别亂動!”
得虧她在偷偷和家中的護衛姐姐們學防身功夫時,對其他一些的奇門怪技也很感興趣。
其中有一個就是精通口技的,她家中原本是做隔壁戲生意的,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她學得也像模像樣,那姐姐還直說她有天賦。
這一聲效果顯著,那人似乎是一下子僵住了,也沒功夫注意身上明顯不對勁的身形,隻是身子不住地打着擺子,好似記起了什麼,恐懼得發出不成字句的嗚咽。
梧姐兒本來也隻是要那不知性别的人被唬住一下,乖乖交代些知道的東西。
隻是這人明顯不大對勁,抖得厲害,像是遭受着什麼巨大的折磨似的。
方才的那套自然就行不通了。梧姐兒皺着小眉頭,好一會兒才确定那人似乎是沒有攻擊力的。
不僅沒有攻擊力,還似乎很是恐懼不能言語的樣子。
“你……你沒事兒吧?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一把有些尴尬的小奶音回蕩在恐怖逼仄的狹窄空間裡,倒碰撞出些詭異的好笑。
那人似乎是頓住了,梧姐兒看得不甚清,隻見着人似乎擡了擡腦袋往她這邊瞧。
過了很久,久到梧姐兒以為這人不能溝通了,身下的人才擠出幾個磕磕絆絆的字,“……咳……你……你是,咳咳……誰?”
這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教人聽了心裡都發急。
梧姐兒聽着那虛弱無力的聲音,聽着,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梧姐兒清清嗓子,“我啊,我是阿嗚。姐姐你是誰啊?怎麼在這裡?”
那女孩子似乎是哽住了,身子又不由自主地發起抖,好半會兒才斷斷續續,“阿……嗚?你……咳,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雖然明知人不一定看得見,梧姐兒還是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小聲道,“不知道啊,阿嗚在和哥哥們玩藏貓呼,不知怎麼就到這裡了。”
嗯,她也沒撒謊。就是不知道怎麼就到這地方了。雖然玩藏貓呼是在船上就是了。
那女孩聞言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咳咳,阿……嗚,那你要藏好了,知道嗎?咳咳……别被他們……發現,知道嗎?”那女孩似乎是許久沒有說話,嗓子裡發出的聲音都帶着沙啞的滞澀感。
梧姐兒心中警覺起來,故作天真的姿态,“他們是誰呀?要抓梧姐兒的鬼嗎?可是有哥哥在扮鬼了,不能有兩個鬼的。”
那女孩子似乎是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這回……是真的,咳咳,藏貓呼哦,不聽話,咳……就會被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