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三人已經開始吃吃喝喝,懷瑜不欲打擾,起身示意掌櫃的跟着,帶着掌櫃的到了臨街的欄杆處,懷瑜才低聲問他。
“你可知道太子殿下現在在何處?情況如何了?病得重不重?”
掌櫃的父母原先都是忠勇侯府伺候的老人了,一家子都是極忠心的,後來年紀大了鄭懷舒就給他們一家脫了奴籍。
又因掌櫃的自己很是有些經商方面的天賦,鄭懷舒就有意提拔他,他自己也很努力,一步步的當上了如今祁州的總掌櫃。
自然明白,對于林夫人而言,先皇後有多重要,所以自打太子到了祁州地界,他對于太子的消息也是時刻關注着的。
何況還有日前鄭懷舒給他下達的命令,要他務必時時關注、日日彙報,盡全力暗中保護太子,以防有人想趁人之危。
“郎君,太子殿下現下還暫住在城外知府的一處莊子上,郎君若要去一探,我可以為郎君引路。”
說着掌櫃的臉上露出慚愧為難的神色。
“隻是,太子殿下的人把莊子管控的滴水不漏,外人難探其究竟,我們也插不進人手,故而,屬下無能,并不知太子殿下如今情況如何了。”
不知太子境況,懷瑜雖然還是憂心如焚,但聽他這麼說,懷瑜一直以來被攥緊的心倒也能喘息一二了,至少别人的手伸不進去害他。
不若暫且休整一下,待夜間再悄悄潛入。
“好,既如此那你就先準備幾間上房,我先休整一下,等今晚城門關閉前就出城。”
掌櫃的一驚,想勸他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話都到了嘴邊,隻是想到府中曆來的規矩是不允許違背主子的,終究還是把勸阻的話咽了下去。
“是,郎君。”
——
深夜,城外知府莊子遠處的山林中。
懷瑜此時一身玄青色勁裝,洗去了連日來的蓬頭垢面,又是一個挺拔如翠竹的翩翩郎君。
雖然眼睛裡還是有着明顯的紅血絲,但疲憊不顯,難掩其風姿。
掌櫃的在一旁,心底不禁感歎,果然不愧是将軍和夫人的孩子,兄妹二人都是一樣的出色。
掌櫃的對着山下已經逐漸暗淡的莊子遙遙一指。
“郎君,莊子裡已經逐漸熄了燭火,按照之前守在這裡的人的觀察,大部分人已經都休息了,隻是還有侍衛巡邏,應該可以試着潛入了。”
懷瑜卻是皺了皺眉,打量了一下莊子周圍環繞的幾座山林,直覺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說咱們的人之前就在這裡守着?”
“是,自從太子殿下暫居的那一日就在周圍暗中保護了,呃,雖然不是就在這裡,但也就在附近。”
掌櫃的不解,但還是恭敬回答。
懷瑜眉心狠狠一跳。
“此處莊子周圍多山林,咱們的人能在周圍保護,别人自然也能在周圍的山林中埋伏,雖然山下莊子周圍看着守衛森嚴,但也不過百人,你确定太子殿下真的進了這處莊子?”
掌櫃的這才意識到不妙,隻是......
“那日我混進了知府護送太子的隊伍,親眼看着太子殿下進的莊子,而且,自殿下進了莊子一直從未有人出來過。”掌櫃的咽了咽口水,艱難地回答懷瑜。
懷瑜皺緊了眉心,思索着太子的用意。
泰清真的進去了?不,或許隻是尋了個相似的人進去當擋箭牌,他答應了的,要平安回去的,應當不會以身犯險。
但阿舒調教手下人的本事,自己不是不知道,掌櫃的絕非信口雌黃之人,若非十分确定不會這麼回禀。
而且,若真是要誘騙其他皇子和世家出手,泰清不親自上場是不行的,那群人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莫非是在周圍的山林裡也埋伏了人?但大規模的調動肯定是瞞不過去的。
“泰清怎麼選了這裡修養,難道還真打算拖着病體以身作餌、引蛇出洞不成。”
“真是......不像話!”
懷瑜越想越氣,心中擔憂難減。
不小心瞥見旁邊掌櫃的低着的臉上的驚訝,懷瑜才發現自己把心裡話說出口了,不過也不要緊,還是先去看看泰清到底在不在莊子裡要緊。
懷瑜一邊想着,一邊吩咐掌櫃的。
“我自己去潛入就行了,你先回城外的落腳點休息吧,你身手不夠好,還是要防備周圍有其他人窺視。”
“是。”
掌櫃的恭敬應答了一聲,擡頭就看見懷瑜好似鬼魅一般融入了周圍的山林草木之中,不過眨眼間,他就已經尋不到懷瑜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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