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要辦的事情你不要過問，你問我也不會說。”

“你若能讓自己毫發無傷，我不會問。但你若讓自己受傷，就别怪我插手阻止。”

蘇憶北不問不是因為他不好奇，是太過了解她是什麼人了，一般的事情她哪裡會親自出手，一定是有關于那年的那場車禍，因為隻有說到她父親許墨的時候，她眼睛裡才會露出決絕冷峻的神态。

換作是他，肯定比她還瘋。

“我答應你，一定會保護好自己。”顧念南保證道。

***

又走了一會，蘇憶北才送她回了外公家，她一刻都沒耽誤，洗漱好就爬上床睡了。其實睡着得也不算遲，隻是快天亮又做了讓她害怕的噩夢，她夢見她母親被那個女人給殺了，她媽媽渾身是血地對着她笑。醒過來時看了一眼手機，才五點半，她覺得還早，便準備翻個身繼續睡，哪知道下一秒她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誰會這麼早給她打電話？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屏幕，竟是肖晴老師。

“你是顧念南小姐嗎，我們是南都第一附屬醫院，你是肖晴的家屬嗎，她正在我們這裡搶救，你來一下吧。”

“她怎麼了？”

“突發心梗。”

心梗...她記得肖晴跟她說過她們倆姐妹都遺傳到了她們父親的心髒病，還說過她家親戚都在外地，她就自己一個人在南都，那次是顧念南主動要求肖晴把手機上的緊急聯系人設置成了她的号碼，說有什麼急事好有她趕過去幫上一幫。

可是，她能幫得了她什麼呢。

她既沒有錢，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她一邊匆匆地打了個出租車，一邊撥通了千駿的電話，一邊打一邊哭，吓得千駿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南南别慌，你先去醫院守着，我會坐最早一班飛機趕過去，等我。”

打完電話，顧念南依然很慌，還沒到醫院呢她就渾身發抖，手腳冰涼，連走路都僵硬了起來。

“請問搶救室在幾樓？”

“三樓。”

“謝謝。”

待她趕到搶救室外，肖晴還在裡面搶救，外面聽不到一點動靜。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護士拿着表格出來找她。

“你是她什麼人？”

“學生。”

“請盡快通知她的家屬，現在先下個病危啊，請你在這上面簽個字，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會盡力搶救的好吧。”

在病危書上簽字...她還是頭一回。但此刻也隻有她能簽這個字。還好她練了許久的字，已經不怕在任何地方寫字會寫得難看了，但就是此刻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打抖，她隻好用左手扶着右手寫。

“好，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搶救。”簽完字，護士轉身回到了搶救室裡，又剩下她一個在外面等。

越坐越冷，越冷就越會想一些有的沒的，她索性到後面都不坐了，就站起來或走一走，這樣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走到第三圈時她手機接到了千駿的一筆轉賬。

“這筆錢你先拿去交住院費跟手術費，有了錢再還我。我大概七點鐘就能到，等我。”

他不說的話，她都把要交錢的這茬事給忘了，以前住院這種事都是她外公忙前忙後。但她現在也沒有分身乏術，隻能等搶救的結果出來再說。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鐘，手術中的燈才熄滅，随後護士把身上插滿了管子的肖晴推了出來。

“醫生，我老師怎麼樣了？”待醫生走出來，顧念南沖上去問道。

“雖然搶救回來了，但還需要密切觀察，要不要先進ICU觀察一天？你是她的家屬嗎？”

“不是，我隻是她的學生。醫生，如果有必要的話就進吧，我一會兒就去交錢。”

“這是她的手機，請你盡快通知她的家屬前來。”一個護士把肖晴的手機遞給了她。

潛台詞莫不是兇多吉少？顧念南聽到這裡，腿腳越發站不穩了。

“醫生，我老師她還能醒過來嗎？”

“那就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了，但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畢竟她已經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

最佳搶救時間...要是她身邊有個人可能就不一樣了吧。

“請讓我跟我老師說句話，行嗎？”顧念南央求道。

“快點啊。”

顧念南點了點頭，轉身就趴在了肖晴的身邊、握着她的手說：“晴兒姐姐，你不是說我很像你妹妹嗎？那妹妹現在請求你不要放棄好嗎，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你不是還要帶我、帶我們去打錦标賽呢，你不能就這樣扔下我們。姐姐，我等你醒過來，多久都等。”說到最後，顧念南又哭了起來。

死神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帶走她在乎的人，一次次地，她都無法淡定面對。

七點十分，千駿趕到醫院。

“會沒事的，要相信她。”千駿緊緊抱住顧念南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