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聊什麼？”

“聊聊你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小時候啊...我就是很普通，很平凡，很糟糕。一團糟的那種，哥還是不要聽，晚上聽了會做噩夢。”

“跟哥說說，有多糟糕，有多一團糟，哥可以給你‘把把脈’。”

顧念南不禁輕笑，面對心理醫生的時候她都沒有開口，現在面對他，她更不會說。

“我說不出來。”

“是不想說，還是用語言說不出來？”

“都有吧，哥别逼我，也别笑我。”

“不，我是心疼，心疼你痛得連說都說不出。說不出來就算了，不勉強。這樣，你過來靠着哥肩膀，哥講故事給你聽。”

“這樣講就好啦，幹嗎要我過去。”顧念南噘着嘴說。

“聽話，這樣才能幫你釋放情緒。”

“釋放情緒？”這不是心理學裡的詞嘛，千駿怎麼知道。

“對，過來。”千駿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别害怕。

誰怕了，不就是靠個肩膀。顧念南吃軟不吃硬，但也經不起有人激。

“什麼感覺？”被她靠了一會兒，千駿問她。

“沒感覺。”顧念南如實回答。

“那你現在把我想象成你爸，然後再閉眼感受一下。”

爸爸...這個稱呼對她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到這些年即使沒有那個人在身邊，可還是會想起有關那個人的一切。可是又太過陌生，陌生到連那個人最喜歡什麼、最不喜歡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她都不确定那個人愛不愛她。

“非要想象成我爸爸？”

“不然呢？”

“想象成外公行不行？”

“你跟你外公有過不好的回憶？”

“沒有。”

啊，顧念南一時間明白過來了，他這是想要給她治心裡的創傷。

“哥學過心理學啊？”

“準确地說是看過心理醫生。”

“？”顧念南驚了。在她看來，千駿什麼都好，什麼都不缺，這樣的他也曾絕望過嗎？

“不過不嚴重，隻是應激反應。後來，我就在老師那學了一陣子。她最近收了個徒弟，挺好的，等我們回去，我帶你去見見她？”

“心理醫生我可看不起，一次要幾百塊吧？”

“出師的是需要，還沒出師的不需要。等你見到她就知道了，你一定會喜歡她。”

“那麼笃定？她叫什麼？”

“她叫江荷。”

“江河入海流？”

“是荷花的荷。”

“這麼雅？為啥哥那麼确定我會喜歡她？”

“因為她潇潇灑灑，像個女俠，很像你愛的三毛。而且她也有她自己的故事，你不是最喜歡有故事的人嗎，她完全符合你的擇友标準。”

“等一下，你說她叫江荷？”顧念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是啊，怎麼？”

江荷...這名字，她好像在哪聽過，但，是在哪聽過呢，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沒什麼，感覺有點熟悉。”

“說不定你跟她是親戚呢，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那種。”

行吧，管她是親戚還是什麼，若真的能治好她多年的心病，也算是了結了她一樁心事。

“江荷在南都？”

“當然不是，她在婺州。”

“婺州？”

那不是她外公的故鄉嗎，她一直想去看看，隻是苦于沒有機會。

“嗯，回南都時先去婺州落腳。”

“好。”

***

顧念南前幾天一直忙比賽的事，也忘了用手機登上□□去看看，這會子睡不着她倒是拿着手機想登錄□□找她的死黨們聊聊天。怕吵着千駿，她便把手機設了靜音。

還好是設了靜音再登錄□□，不然她閨蜜那些如潮水般湧來的消息真的會把剛剛才入睡的千駿給驚醒。

第一個入眼的就是霍心兒的二十五條消息。

大緻就是問她為什麼那麼久都不上線，比個賽就人間蒸發了？

然後是林慧的三條。大緻意思就是叫她不要擔心她，她沒那麼快去閻王爺那報到。

還有一條消息竟然是蘇憶北發的。就簡簡單單一句話：我去錦城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