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跟他單獨待下去了，她怕她會心軟。

“我得走了，明天我還要出門看朋友。”她如實跟蘇憶北說道。

“你就不能好好地看看我嗎？”蘇憶北走近她，輕輕抓住了顧念南的手腕。

“你别這樣，等會被幹媽看見。”

“留下來，好不好？今天留下來，不要走。”

不要走？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早走晚走都要走，不如我先邁出這一步。小北，我們真的不是一路人，你走你的陽關道不好嗎，我一直走的是獨木橋，容不下兩個人一起走。”

“那為什麼他可以和你一起走？”

“因為我和他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則損。你可以嗎？你可以為了我丢了自我嗎，你會為了我去殺了那些欺負過我踐踏過我和我媽媽的人嗎，你會嗎！可是他可以，他千駿可以為了我去殺人，替我去坐牢，去替我成為那個會被血腥沾滿雙手的‘怪物’。”

蘇憶北驚了，他以前便知道她心裡有仇恨，但沒想到她竟已經被仇恨折磨成這般模樣。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結果，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自私地為了我去做任何事，因為你還要孝順幹爹幹媽。小北，我求你，不要再對我好，不要再管我的事情，從此遠離我，可不可以？”

“好啊，隻要你能看着我的眼睛說一遍你對我從未動心，我就答應遠離你。”

“我...”顧念南剛想咬唇勉強說出口，千駿卻從房中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顧念南的小香風外套。

“散步也不把外套拿着，等下着涼了怎麼辦。”千駿一邊說，一邊把外套披在了顧念南身上。

“謝謝哥，我們走吧，還得回去收拾行李。”說完她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蘇小北。

“這盒藥本來就是給你買的，帶到路上用。”蘇憶北把那盒嗎叮咛塞回了她手裡。

“謝謝小北，那你跟幹媽說一聲，我就不進去了。”

蘇憶北點了點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還是悉數咽下，最後目送着她在千駿的牽護下上了車。

“胃痛？”車發動後千駿問她。

“嗯，胃炎犯了，不過現在隻是偶爾會痛。”

“那下次不準吃冰。”

“沒事，我又不是經常吃。哥不用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你這個保證我可不相信，都胃炎了，還說能照顧好自己。”

關于這個胃炎...顧念南自己也覺得納悶，甚至覺得委屈，她明明每天都是整點吃飯，也沒有過暴飲暴食，怎麼就被慢性胃炎給纏上了。

“應該是因為從小身體底子就弱...我也不知道，反正九歲就有了。”

九歲？那不就是他倆認識的第二年，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把她綁在身邊，免得她到處受傷，到處留情。

千駿一副【你負了我】的表情看着顧念南。

“你想說什麼？”

“想我想得？”

“少自戀了，我那時候都打算跟你絕交。”

“哦，那幹嗎還在網上搜我的名字？”

呃，他怎麼知道她搜過他名字...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外婆又說漏了嘴。

“那是之後，後來我想明白了，難得相遇，幹嗎要把時間浪費在生氣上。也不是故意去搜，就那天上網時突然想到。”

“你動手術之後，我也想去看你，但這條腿不争氣，一動它就會有積液，我想要它徹底好，不然以後我都抱不了你。我本來想跟你解釋的，可那天太趕了，爸的車就等在門口。那天我是真想告訴你我的身份，但又怕會吓到你。你都不體諒體諒，我也很難啊。”

她本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也明白他當時的處境，但就是在那個脆弱的時刻，就很希望有他在身邊陪着，倘若有他陪着，那幾天她就不會那般害怕了。

“我那時候太依賴你了，被你保護了一次，就次次希望有你在我跟前，太貪心了。”

“之前是我沒能力，現在你想怎麼依賴就怎麼依賴，我絕不會再放你一個人。”他邊說着邊用右手牽住了她的左手。

“好好開車，不要一心兩用。”她欲掙脫，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你不知道，你那天在醫院裡跟媽說的話，我有多開心。”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