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念南的吃吃喝喝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但話量明顯少了許多，不光話量少了，笑容也少了好多。

“想不想聽我給你講笑話？”晚上吃完飯，散步時蘇憶北問顧念南。

大晚上講笑話，不是會越講越精神？還不如講鬼故事呢，說不定還能把她瞬間吓死。顧念南在心裡偏激地想道。

“你不說話就你默許了啊，我開始講。一個烏龜病了，然後它就叫它的蝸牛朋友去買藥，結果等了兩個小時還沒有等到蝸牛把藥買回來，它就氣得打電話給蝸牛，它跟它在電話裡喊：‘你是去買藥還是去造藥啊，快點啊’然後烏龜就聽到蝸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再催老子就不去了’”

待蘇憶北把一整個笑話講完，顧念南連嘴角都沒上揚一下。

“你要不講講鬼故事試試，把我吓死算了。”

“好讓你跟慧慧去比翼雙飛？”

“……說什麼呢。”

“不是的話就振作起來，你的夢想，你的媽媽，你的外公外婆，還有我，你都不在意，不要了？要是慧慧看見你這樣，估計都會氣得活過來。”

要是真的能把慧慧氣得活過來，那她倒真不介意自己再作一些。

“要不然我把自己借你抱會？抱大活人總比抱着布娃娃舒服，我還能哄你睡覺。”

“不用，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我需要啊。”他說着便把顧念南擁入了懷中。

的确要比抱布娃娃來得舒服，有溫熱的體溫，還有讓人感到心安的心跳。

說實話，她已經好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經常都是從噩夢中驚醒，睡都不敢睡。外公心疼她，貼心地給她買了個愛心形狀的小夜燈插在了床頭。可治标不治本，好了兩天又固态萌發。

“我邊放歌，邊陪你聊天怎麼樣？你想聽誰的歌？”回去後，蘇憶北怕顧念南一個人待着難受，便一直開着視頻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聽張國榮哥哥的，我聽他的歌就會舒服些。”

“好，我來放。”

随後，前奏一起，顧念南就聽出來蘇憶北點的是随機播放，如果自己的歌單，不會從《沉默是金》開始播。

“你聽得懂粵語？”聽了一會，蘇憶北好奇地問她。

“開始是聽不懂，也不會唱，後來愛上了哥哥的歌就決定學粵語，後來就會了。你聽不懂吧？”

“有些聽得懂，經典的那些我可以，沒聽過的就不行了。沒想到你還學過粵語，你怎麼學的？”

“網校有專門的課，再加上多聽多做練習，就OK了。”

“厲害，語言方面我就不如你。”

“不如我？你就别謙虛了好不好，你英語就比我好啊，我隻是會些方言而已。”

“我普通話也很好，嘿嘿，要不要我給你講辛德瑞拉？”

怕她睡不着，又決定哄她睡覺。

顧念南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從前啊...在北部地區住着一家三口，他們...”

以前她總愛睡前聽她外婆講辛德瑞拉，天天講，天天都聽不膩。那時候她心裡就有了一個王子的形象，而且她相信隻要她快點長大，就能跟屬于她的王子見面。

可真正長大了才發現那些王子都是屬于公主的，而她，連灰姑娘都不是。

“小北，明天早上我們去看升國旗吧，我在南都還沒去現場看過升國旗呢。”

“這麼說...你看過中都的升國旗？”

“嗯，看過，小時候去中都附近治病，因為我很聽話，外公就獎勵我帶我去天安門看升國旗。”

“你為什麼想去看升國旗？”

“因為我一看到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就會升騰出對生活的無限希望，應該就不會停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行，我帶你去看，其實你這樣的狀态也不是壞事，應該是你的身體在跟你說話。”

“說話？”

“嗯，身體在叫你休息，說你太累了，一直緊繃着能不累嗎。你啊先好好睡一覺，明天肯定讓你看到升國旗。”

“好，那你繼續講辛德瑞拉好不好？我再聽一會兒肯定能睡着。”

像一個要糖吃的小妹妹，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這讓他怎麼拒絕得了。

“後來啊，沒過多久，她父親就娶了個漂亮又有錢的新娘進門...”

蘇憶北很耐心地繼續講了下去，講到灰姑娘快要去參加舞會的段落時他聽到了顧念南輕微的鼾聲。

終于睡着了嗎？可視頻還沒關，他怕他一關她就醒了，就一直開着吧，能這樣一直看着她也很好。

而且，現在讓她睡個安穩覺比什麼都重要。

“你怎麼沒關視頻啊？”到了早晨，顧念南微微轉醒，半睜着眼問他。

“怕驚醒你。”

“你這麼寵着我可不好，我養成了習慣怎麼辦？”

“那就做我老婆，我這一輩子都寵着你，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