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南的表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會陽光燦爛,下一秒又陰雨綿綿。
“不會,既然她是評委,就一定會根據你們的個人水平來,不然怎麼會請她來當評委。”
“也對,落大從來都是公平公正,不欺負新人。”
“所以啊,不用慌。既來之,則安之;盡人事,聽天命。”
有時候聽蘇憶北的安慰她會感覺她面前坐着一位老者,說話總會那麼高深。
“你就一點也不慌?考試型選手...”
“鄙人不打無準備之仗,準備好了自然不用慌。”
這句話怎麼那麼像在内涵她。
“行,你厲害,你準備充分。唉,我感覺我永遠都無法跟你并駕齊驅了,你能不能跑慢點?”
“是你跑得太快,我追你追得吃力。”
“我哪有...”
顧念南細想想,還真有。表面看似她一直在追趕蘇憶北,實則也是在自己人生路上跑了很久,一直是沒什麼停歇的那種跑,生怕歇一歇就被哪匹黑馬或是哪個跟她一樣勤奮的“烏龜”迎頭趕上了。所以她幾乎都是在奔跑的狀态下休息,每天都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有時候連見蘇憶北都是利用散步的時間。
“沒有?需要我一一舉例說明?”
“那你之前也沒少讓我追,扯平了。”
她慣會為自己開脫的,這一點蘇憶北幾乎沒服過别人,就服她。
“除了見落大,你不會是···還想見見那個衛大主編吧?”蘇憶北問她。
“你是說衛晨啊?見是肯定會見到的,但不是我想見,應該是他想見我才對。”
“突然那麼自信?”
“也不是,寫我這樣題材的應該就我一個,他肯定會對我好奇。”
“你看,你又在發光,我這顆星可黯淡了不少呢。”
“你的閃耀還在後面,到時候你或許就看不到我了。”
“紅燒牛肉面吃不吃?”蘇憶北從包裡拿出一碗方便面問她。
“你帶都帶了,我幹嗎不吃,不過也奇怪,為什麼吃方便面就平安無事,一吃火車上的東西就不行?”
“火車上的油跟你的肚子不合。沒事,我帶了幾碗,你想吃多少都管夠。”
“我要控制我自己,再喜歡也不能過度。”
“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情嗎?”
“有啊,當然有。”
“是什麼事情?”
是生老病死,是愛情,是此刻想轉移、卻又移不開的心。
“不告訴你,等我赢了比賽就告訴你。”
“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蘇憶北雖然沒有千駿那麼會聊天,但從照顧這方面來看,他一點都不比誰差,而且特愛給顧念南搞個人衛生,吃完的刀叉,不小心濺到的油,他總是能第一時間給她搞幹淨。但他從不嫌棄顧念南髒亂差,因為他覺得這都很正常,人有所長,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缺點與毛病才是可愛的人啊,所以能為可愛的顧念南做事,他是一百個願意。
但他越這樣,顧念南就越汗顔,明明自己才是女生,卻被他照顧得像個糙老爺們。
若以後真的在一起,他應該會很辛苦吧,又要帶娃,還得帶她。
可就是千金難買他願意啊!不是她就不行!
“小北,你物理那麼好,怎麼不考慮去造火箭?”晚上洗漱完,顧念南躺在床鋪上問他。
“想過,但覺得那不是我最想幹的事情。”
“所以你最想幹的是?”
“當老師教學生,桃李滿天下,然後聽他們都叫你師母。”
顧念南聽了之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溫馨美好,卻不太真實。
“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大群女學生喜歡你這個蘇老師。”
“那我就跟她們說你們的師母很會吃醋,被發現的後果會很嚴重。”。
“不錯不錯啊,都會拿我當擋箭牌了呀,到時候就等着給我跪鍵盤吧。”
“跪鍵盤跪壞了腿你舍得?到時候雪人男孩就會變成雪中殘廢,你不介意?你不介意我就跪。”
誰說他不會說話,比她會說多了,他不寫書都可惜了。
“我又不是隻看中你的外表,說得我那麼膚淺。”
“哦,那請問,這位不膚淺的姑娘,你還看中我哪裡啊?”蘇憶北壞壞一笑問道。
“不跟你說了,我困了,我睡覺。”
“才八點半,睡得着?”
都被他聊到這份上了,就算是七點半、她也隻能裝睡啊,不知道她也是會害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