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多餘的銀錢當做制造費用付款給專門和王孫貴胄交易的天衣坊,隻好退而求其次去了平民百姓也能買賣的黃金縷。”
郝敏颔首,表示根據線索和自我推斷可以證明他說的是實話,但是還是為了謹慎起見問道:“你說你去過了夕照中,但是沒有見到葉璐,你有什麼證據?依照我的看法,或許你說的你在看見庫房裡面那麼多的值錢物品起了貪念或許的确屬于事實,但是也不排除,葉璐和你同樣起了貪念,所謂為她打造一件陪嫁的事情隻是她的一廂情願,是她見錢眼開強迫你去為她打造一隻玉镯,而後你們談定私奔成親的事情,可是半路她又後悔,嫌棄你給的玉镯成色不夠完美,于是你就一怒之下殺害對方洩憤……我說的對嗎?”
“你,血口噴人!”
穿着青衫的男子脫口而出否認說道,而後為着自己辯解,“或許我是沒有證據說明自己不曾見過小妹,可你也不能說是我殺了她吧?”
“不論最後的真相到底為何,總之案件現在多少有了一點進展,就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我們到衙門裡頭見真章!”
說着,郝敏伸手拉住男子的臂彎,想要帶他離開碼頭現場,卻聽後者不情不願不依不饒拒絕說道:“你放開我,我才不去衙門,你說你是師爺你就是了?我偏不信,再者說了,你又沒有相關文書,抓人也是尋常差役的事情,與你一個師爺有何幹系?”
“呵,”郝敏嘲諷笑道,“你還挺懂行的嘛,為了防止節外生枝,逮捕你的文書稍後回到衙門我會親自拟定發放,保證言辭懇切妙筆生花,至于差役,若你不想再把事情鬧大,最好配合一下,否則……”
郝敏取下腰間的令牌,故意轉了一圈給周圍的人群和穿着青衫的男子看了,志得意滿繼續說道:“這是北鎮撫司的專屬身份憑證,想來你們也都知道或者聽說過了那個地方的厲害了吧?辣椒水或者老虎凳,裡面的刑罰千奇百怪層出不窮,現在隻是讓你先去輕松的衙門做客,待上幾天再把事情交代清楚,運氣好呢,隻用活動一下嘴皮就能把你放了,完璧歸趙,運氣不好,就是平白無故挨了幾頓毒打再走也是能的。”
“現在就怕你們當中有人不知好歹,妄圖徇私舞弊妨礙公務,那就别怪我等打着解決民事糾紛的名義再多帶走幾個工人了。”
這話說完,周遭的人群引發一陣細微雜亂的人聲響動,而後又再逐漸歸于平靜和沉默,并且他們不約而同開始散開讓出一條離開碼頭現場的空隙,隻有剛才教導胡乾等人的那位主管勉強大着膽子阻攔質問,“且慢!”
“嗯?”
郝敏輕哼一聲,原本銳利的眼睛迸發幾點寒星,好似威脅又像警惕。
就聽主管說道:“你們不能這樣輕易帶走我們這裡的工人,闌幹淚失竊的事情雖然隻是你們剛才為了詐出誰是真兇故意搞出的謊言,可是現在我們也知道了真的存在這樣的事情和損失,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把這個真兇率先扣留下來等待東家發落,否則以後他問起來,我可沒法交代。”
“大可不必,”郝敏說道,“這個男子拿去打造成為玉镯的闌幹淚我早鑒定出來了,乃是逍遙王爺在骊山腳下挖出的那批玉石裡頭的殘次品,雖然也很值錢,可是在這物寶天華,到處住着王孫貴胄的京都城内根本不算什麼,否則也不會拿普通的麻袋裝着放在庫房最不起眼的角落裡,你說是吧?”
“可是,”主管堅持說道,“就算隻是殘次品,到底也是收藏在庫房裡的寶貝東西,我們既然已經抓住真兇,卻還知情不報助纣為虐,豈非對待東家不夠忠心?”
“閣下既然講求忠心,怎麼反而忘了貼心?”
李絮說道,主管質問,“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東家乃是商業奇才,生意發展到了天南海北,我卻聽說他不肯把堆積如山的流水賬目交給别人料理,每次都是等到月底自己一點一點打着算盤核對。也是近年實在有些力不從心精疲力盡,方才有了培養心腹的心思。我看閣下到了這個年歲,又是主管,想來待在楚員外手下已經攢足了經驗和能力,他日順勢而為進入經濟核心位置易如反掌,可是……”
聽了李絮一番分析和贊美的主管有些樂不可支,咧開嘴角笑了,然而看見對方話中還有轉折,不免緊張問道:“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