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乾道長,”那個優伶忍痛哽咽說道,“多謝你了,沒有讓我造成殺孽,甚至救了我的姐妹……”
她的嘴唇艱難開合幾下,沒過一會,以往顧盼生輝的眼珠突然停住不再動了。
卻說一直冷眼旁觀的黑煙乃至明霜和李絮看見這幕依舊無動于衷,隻有胡乾感歎紅顔薄命的同時偷摸濕了眼眶。
他蹲在原地靜默半晌,忽而像是下定一種決心似的擡手抹了一把淚水站了起來,轉身看半空的黑煙和明霜,眸中似有璨璨星子閃爍,然後反手拔出背後的飲冰,“坎字,蜀道難!”
“小道,你想幹嘛?”
李絮心中隐約有着一種不好的預感冉冉上升,然而一切都已來不及了,就見胡乾氣運丹田豎起兩根手指在胸前,他的四周忽然就有和明霜的鎖鍊用途一緻的光柱憑空出現在了教坊的周圍。
“呵,”那股黑煙見狀饒有興味哼道,“沒有想到你們這等凡夫俗子當中竟然卧虎藏龍,不止有能驅使神通廣大的魑魅魍魉的和尚,還有兩個都會畫地為牢的陣修。”
“你說對了,”明霜說道,“就是陣修,依靠打造封閉式的牢籠把對手在特定空間之内用以特殊的辦法和招式徹底擊敗。”
“遇到我們,算你倒黴。”
前者和胡乾異口同聲鄭重其事說道,尤其後者還為自己打開的結界範圍做了一個說明,“為了不會牽連無辜,我把空間縮小到了隻有我和太初道長以及和尚可以與你對峙搏殺的程度。”
“也就是說,”胡乾難得露出與以往不同的陰鸷的眼神說道,“除非你的精神控制能力超凡脫俗到了可以讓我們三個自相殘殺,反之就是吾等衆志成城同仇敵忾收拾你這妖孽。”
“而且,”明霜補充說道,“相信方才你也已經嘗試過了,憑借你的能力根本無法撼動我的毅力,也就是說,你能利用的對象僅剩胡乾道長和李絮法師,然而前者也是和我一樣的修士,也許對于操縱别人的這類法術的認知在我之上,你就更加沒有辦法興風作浪。勸你還是趕緊束手就擒,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
“呵呵,”不料那股黑煙絲毫沒有任何懼怕或者憂慮的樣子,反倒氣定神閑笑道,“既然二位這麼胸有成竹,不妨還是率先關心一下你的同類吧!”
“你說什麼?”
胡乾追問說道,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的李絮忽然口鼻和耳目冒着氣體,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音朝着前者飛來。
“和尚,你……”
他來不及震驚,就見面前的李絮擡起手掌猛地打在胡乾的左邊心房上面,直接使得對方接二連□□後幾步,嘴邊也有鮮血的痕迹。
“怎麼回事,”半空的明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法師怎會這麼輕而易舉就被妖孽的法術趁虛而入?”
“我也不知,”地面的胡乾一邊回答一邊高舉飲冰格擋李絮的攻擊,“不過你能發動技能喚回他的理智嗎?”
“我試一下,”明霜嚴肅說道,然後挪動一下鎖鍊,片刻以後感到有些沮喪,“哎,他都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病入膏肓的程度,尋常的其他的精神控制幹預不了他了。”
“那該如何是好?”
胡乾着急問道,同時暗自反手點了幾下肩膀上面的穴位勉強止住猶如涓涓細流的鮮血,接着還來不及休養生息就得被迫擡起握着飲冰的右手繼續抵擋已經神志不清的李絮的攻擊。
“我也覺得奇怪,”明霜說道,“從前我們在左協精舍首次交鋒的時候,你與郝敏姑娘都曾中了我的套路陷入内心深處最為可怕的夢魇當中痛苦不堪,唯有李絮法師意志堅定心如磐石矢志不渝,而且我看那股黑煙功力并不在你我之上,怎麼就能操縱他呢?”
“現在沒有時間讨論這個,”胡乾又再擡手格擋李絮接二連三赤手空拳的危害,同時昂起頭顱使用眼睛餘光瞥見明霜說道,“就算暫時不能使得和尚的理智恢複,至少也該想個辦法讓他安靜下來,你不知道,現在瘋了的他比之平時多了幾分不管不顧的狠厲,實在叫人難以招架。”
當他說完,原本隻是肉搏的李絮忽而昂起頭顱痛苦發出嘶啞的吼叫,由于他的口鼻不斷冒出氣體從而讓他發号施令的言語變得模糊不清,但是在他體内的侍者卻是聽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