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皺眉:“這也沒穿越啊……”
談話間,又一個人出現了,同樣的方式,悄無聲息。
這次,秋亦柏看清了過程。
她是瞬間出現的,一秒,或者半秒的時間,整個人憑空而出。
就像魔術一樣。
短發女人個頭高挑,嘴唇塗了大紅色,眼線上挑,穿了一件修身長裙更凸顯玲珑曲線。
睜眼,正對上秋亦柏的目光。
女人并不慌張,她先是找自己的包和手機,發現并未找到。
于是看向二人,雙手環臂抱胸:“劫财戒色?”
身後冷不丁傳來一句話,女孩被吓一跳。正欲解釋,那人炮語連珠的第二句質問就來了。
“這算入室搶劫嗎?還是綁架。”
“不是不是!我們也是莫名其妙來到這裡的!”女孩焦急開口,“我們兩個也是剛到,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我上一秒還在學習上課!”
“……”
或許是女孩誠懇不作僞的表情與穿着,又或者是二人看上去過于稚嫩不像劫匪,女人沉默了。
“我剛剛,還在家。”
秋亦柏問:“你也是摸了一把鑰匙之後,來到的這?”
經過他這麼一說,女人似乎想起來了,她伸出手,那鑰匙仍被她握在手心。
那是一把通體金黃,造型古樸的鑰匙。
“我在桌子上看到的,一看就不是我的東西……”
秋亦柏臉上有了絲很淡的笑意。
他手上的鑰匙跟徐虹的款式如出一轍,唯有顔色不同。
血紅色的鑰匙。
和最初的樣子不同。
此時的鑰匙,像在表面刷了一層紅漆,洗去污漬與灰塵,锃亮發光。
“我也有!”
“我還以為這玩意沒用,就随手放口袋了。”
女孩伸出手,赫然是一把海藍色鑰匙。
“這玩意有什麼用?就是它給我們帶進來的?有點玄幻啊。”
“話說,你們兩個叫什麼啊,我們也應該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我叫秋亦柏。”
“徐虹。”
女孩似乎天生有些自來熟,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年齡最小,又深處異地有些恐慌,她似乎急迫與二人拉近關系。
“你們好,我是宋小娅。呃……要不我們上去看看?出去再說?這地方陰森森的。”
“叮咚——各位旅客請注意,k401号開往黃泉路的列車即将入站,請搭乘本趟列車的乘客提前整理好随身物品。”
“請注意,本次列車停靠時間為五分鐘,請勿在站台上長時間停留。
“感謝您的配合,祝您平安抵達!”
與尋常列車播報中柔美親切的女聲不同,該廣播的人聲音色粗糙沙啞,她聲帶明顯受損,說話時,仿佛上下兩個生硬的齒輪互相擠壓摩擦,低頻而嗡鳴。
可她偏偏要講出一副慷慨激昂的語調,時不時拔高幾個字,像用鈍刀子在碎玻璃上切割,總體聽感,怪異而難聽。
“什麼破廣播?這也能當播音員?神經病公司,沒救了。”
徐虹早在廣播說出第一句話時,就雙手堵住了耳朵。
她語氣煩惱,不耐煩:“先是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又是黃泉路一大堆,最後搞這死出,這是讓我們來拍恐怖片了?”
宋小娅本就膽小怕鬼,聽到那離奇播報内容後,整個人吓得大氣都不敢喘,整個人縮在徐虹身後。
這會兒對方又直接挑明她最怕的情況,宋小娅哆哆嗦嗦,露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不要啊……虹姐姐,我怕鬼。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别聽那廣播的,先出去看這是在哪,再找回家的路……”
從那聲音在這狹小的平台出現,開始回蕩時,秋亦柏就在附近找那聲音的來源。
然而他轉悠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廣播或音響。
沒有聲源,卻聽的無比清晰。
這車站本就小,與平日裡寬闊的大廳平台不同,更像一個臨時設立的平台,而非專門規模的中轉站點。
大小也就三十個平方左右,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殘破荒蕪,地上淺積了一層薄灰,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更奇怪的是,這個地方僅有一條列車軌道。
一陣轟鳴,火車進站。
鋼軌在鐵輪的高速摩擦下發出沉悶的轟鳴,聲浪裹挾着鐵鏽味,逐漸逼近,那連續的低頻震顫,讓站台欄杆都止不住的簌簌發抖。
車頭呼嘯而過,黝黑的車身泛着淩冽的冷光,部分黑色車廂漆皮已經脫落,露出底下灰白的鐵鏽,如一塊塊潰爛的瘡疤。整體以黑棕為主基調,樣式倒與尋常老式汽車一般無二。
車體如一條巨蟒,在軌道上滑行許久,終于停下。
艙門開啟,一名列車員模樣的高大男人從中走了出來,他身着綠色乘務制服,臉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雙手交叉疊于身前,看着面前三人,伸出手:“上車檢票處。”
……
無人回應。
然而男人像一台設置好的精準機器,他說話似乎不是為了讓人回應,而是遵循程序做出的指令。
他的笑容的弧度,伸手的角度,都如同用一把量尺村村丈量出那般标準。
秋亦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伸出的手。
将那把鑰匙放在了他手上。
笑意愈深,乘務員向朝秋亦柏做了個往裡走的動作。
“旅客一位,祝您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