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還活着,我會去救你……”
在聽完秋亦柏的計劃後,宋小娅過了很久才下定決心。
秋亦柏這個人真的很可怕。
他是怎麼一臉平靜地說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呢。
“你可以拒絕,隻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秋亦姚柏繼續分析:“如果你不去,姚奉臣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他底牌位置,掌握的信息比我們多,如果真的正面交鋒,我們必然是劣勢一方。”
“崔昊天他都能毫不猶豫舍棄,更何況是我們呢?”
“……你有多大把握,你的猜測,是正确的?”
不是宋小娅不想相信他,隻是無論如何,她也無法相信,按下夜間開關後,轉換陣營的她還能活着。
“你記得徐虹嗎?”秋亦柏突然說道,“隻要你遵守乘務守則,隻做自己該做的事,就不會被規則抹除。”
"隻要你沒徹底死亡,我就有信心能把你救出來。"
"你能認出我嗎?即使我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秋亦柏沒說話,隻是那雙蘊藏一切的眼睛,靜靜描摹着宋小娅,她的□□,她的心髒,她的靈魂……
然後,他說。
“相信我吧。”
宋小娅故作輕松笑了笑,随意擺手道:“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反正,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大不了就當還你了……”
沉默片刻,她讪讪開口:“那,我去了?”
秋亦柏點頭,“盡量多拖點時間。”
“我明白了,你也多相信一點我吧。”
宋小娅伸出手,将屬于徐虹的那張車票遞給秋亦柏。
“你也要多小心些。”
車票交接的瞬間,二人不約而同察覺到周圍泛着寒意的溫度。
宋小娅沒說别的,而是按照秋亦柏的指示,找到了裡世界牆壁上的公用電話,撥打了10699的投訴号碼。
“嘟嘟——”的電話被接通,對面一片靜默。
“我……被污染了,救救我。”
話音剛落,周身的空氣的流動稍稍停滞,隻是眨眼間,宋小娅的身旁就多了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
他瞳孔全黑,面色慘敗,不動時像個假人模型一樣怪異。他看了宋小娅兩秒,忽然轉身,朝列車尾端走去。
宋小娅心領神會,連忙跟上,走出車廂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與她同時進入的秋亦柏已不知何時沒了人影。
心頓時沉了下去。
她忽然開始反思自己,一直以來是否過于聽話,是否還是沒有逃出“跟從他人步伐”的這個牢籠。
黑衣乘務在前方走,宋小娅在後方跟,在穿越層層車廂後,黑衣乘務這才在一個車廂裡停下腳步,宋小娅看到,白色的牆壁上被人用紅色油漆噴了一個“1”。
為什麼,一号車廂會在車尾?那十三号……
來不及細想,黑衣乘務已然幽幽看向宋小娅,“進。”
按了口唾沫,宋小娅捂着自己加速的心跳,暗暗告訴自己咬咬牙就會過去了,走入了一号車廂。
她被地上堆積的屍體震驚了。
濃烈刺鼻的腐臭味包圍了空間,不大的地方層層疊疊堆積了七具屍體,他們歪歪扭扭倒在一起,被人層層堆疊起來。在空蕩蕩的藏綠色制服下,露出幾節破碎的白骨,幾乎看不到任何血肉,腐水夾雜着血水,在地上劃出一灘污印。
隻一眼宋小娅立刻扭過頭去,那氣味直沖腦門,讓她下意識屏住呼吸,隻覺胃裡翻江倒海。
而黑衣乘務似乎看不到那堆疊如山的殘骨,也聞不到令人極度暈厥的惡臭,他神色如常,走到列車駕駛室内那特殊的黑色座機前,按下一串數字。
她剛想去辨别數字具體是多少,黑衣乘務已經停止了動作。
同時,列車也停下了。
周圍瞬間一片黑暗,宛如停在一條狹窄的隧道。
宋小娅看到黑暗之中,那黑色座機之上不斷閃爍着亮光,深紅色的光亮一下又一下,如同譜寫着某段旋律。
很快,車廂内回蕩這一股悠遠綿長的音樂,空靈的人聲吟唱着聽不懂的字句,伴随着雜亂的雪花音與時不時的信号中斷提示,飄揚在整條k410号列車上。
一片漆黑之中,清脆的腳步能聽的一清二楚,那聲音由遠及近,一直到她身邊才停下。
“作為代價,你要加入我們。”
在宋小娅驚恐的眼神中,一隻冰涼兒粗糙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
當象征着夜間進行時的音樂在列車内重複廣播時,秋亦柏就知道,事情成了。
時間流速再度加快,任務倒計時從二十一小時跳到十四上。
秋亦柏看着信息欄上的副本任務,盯了好久。
當姚奉臣推理副本劇情時,秋亦柏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如果完成任務當真如此這麼簡單,那給四十八小時任務時間的意義在哪裡?
難道不是三小時内拼湊出劇情更有緊迫感嗎?
還是單純為了讓他們利用“夜間”獨特的可操控音樂機制來鑽空子?
秋亦柏想不明白這個問題,而姚奉臣給出的證據又過于充分,幾乎可以說是鐵證如山,完全沒有質疑的餘地。
而且,姚奉臣的話也基本沒有漏洞,即便面對秋亦柏的提問,他也能答得滴水不漏。
他差點就要信了。
可偏偏在最後一步,姚奉臣自爆了。
秋亦柏曾問他,你知道進入裡世界的方法嗎?
姚奉臣的回答是,沒有車票或者持有車票超過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