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鈴的還是燕靈，在接連拍了兩個後，她似乎松了口氣，右手攢成拳貼在胸口處。

“有，我……父母。”

小紅擡頭看了眼燕靈，又收回目光，筆尖在紙上滑動傳出沙沙的響聲。

“第七題，你的終極人生目标是什麼？它合理嗎？你會為他一直堅持嗎？”

呂山：“拯救世界，不合理，會。”

“哇塞，好有正義感的回答……”餘詩曼吹了個口哨，後者則是撓頭憨笑。

沒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在秋亦柏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

小紅：“第八個，你認為正義和利益哪個更為重要？為什麼？”

周南拍下了鈴，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他薄唇一張一合，吐出二字。

“利益。”

張揚倒吸一口涼氣，手指着周南，對着正在記錄的dm問：“這是他真實回答嗎？”

“我不會記錄不實回答。”

小紅頭也不擡答道。

張揚無話可說，隻是看着周南，不斷搖頭鼓掌：“你真牛！利益。牛！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

“好人與利益并不沖突。”

二人各執一詞，争論不下，不過這個小插曲并未影響衆人進度，因為DM的下一個問題接踵而來。

“第九題，如果給你一個改變過去的機會，你最想改變的事是什麼？”

話音剛落，三道鈴聲前後錯落響起。

小紅看向餘詩曼。

“回到我進來的前一天，無視那把莫名其妙的鑰匙。”

她說話間頗有些咬牙切齒。

“第十題，你覺得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秋亦柏原本按鈴的手忽然松開了。

呂山搶答：“敢愛敢恨的人吧，我下定決心要做的事，都會完成的。”

小紅深深看了他一眼。

瞳孔倒映之中，她看到有一條泛着紅光的細線，一頭連在呂山的手腕，另一頭綁在了秋亦柏的手上。

“……”

與劇情無關的事，不需要管。

小紅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記錄，開啟了第二輪問答。

-

鎖芯世界，電影院。

方緣鶴獨自一人走至前台，白色的網格地闆像個棋盤，每一步都是選擇。

他看着面前升起的入框，在搜索那欄，找到了秋亦柏所在的鎖芯世界《不哭》。

定向電影票是普通電影票的六倍，但是對于有諸多雜七雜八收入的方緣鶴來說，這數字也并非遙不可及。

支付了休息日，方緣鶴拿到了影票，看着上面的編碼，朝九号影廳走去。

場内隻有零零散散三十個座位，在漆黑的環境下下，隻有巨型屏幕投出的慘白光線照亮了台下每一個座位。

方緣鶴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忽然發現在自己斜前方的座椅上，已有一人落座。他原本準備坐下的動作忽然停住，若有所思盯着那人的背影。

電影還沒開始，視角定格在懸挂在天花闆上的水晶吊燈上，鎏金的燈身上，懸挂着幾顆綠寶石。

“你也是來看電影的？”

方緣鶴換了條道，繞至那人身邊，坐下，友好搭讪。

那人摘下耳機看向他，看到這張精緻俊美的容貌方緣鶴一愣。

竟然是熟人。

深邃高挺的鼻梁，淡金卷發，與一雙碧綠的瞳孔，這人的名氣在鎖芯世界并不低，可他獨狼的行為與清高的個性堅持卻讓他拒絕各方抛出橄榄枝。

海斯，曾經因為拒絕【王國】的入會邀約，雙方鬧得很僵。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

對方也認出了他，眉間充斥不悅：“方緣鶴？

“該說你們陰魂不散，還是我們冤家路窄？看個電影都能遇到王國的人，真是晦氣。”

方緣鶴顯得很無辜："當初又不是我非要糾纏你，幹嘛對我這麼大敵意呢？"

看到方緣鶴身後空無一人，海斯忽然明白了，他扯了扯嘴角，嗤笑：“原來是看股票漲停來了，得了，今天算我倒黴。”

方緣鶴隻是笑而不語。

“你定向票，我随機票，我給你讓路，你自己看吧，爺我不奉陪了。”

海斯重新帶上耳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繞過方緣鶴走了出去。

電影開始了，屏幕開始變化，燈光忽明忽暗，照在海斯身上，他卻再無觀摩其他玩家通關實況的心情。

他大步一邁，隻留下句：

“祝你們公會早日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