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第二次推演正式開始。
與先前相比,不少人向周南的眼神都帶了些許戒備,而後者似乎毫不在意,他垂眼,目光落在手中的個人劇本,随後擡頭,望向了同樣在看他的秋亦柏。
二人無聲的眼神交流中,充斥着同樣的冷漠,不同的是,一個不加僞裝,一個藏在眼底。
他絕不像一個隻通關過一兩次的新手,這是周南多次在鎖芯世界存活的直覺。
他對秋亦柏的懷疑再度加深了一分。
而秋亦柏不明白周南為何會在此時看向自己,卻也如周南一樣,生出了同樣的警惕。
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用幾乎毫不掩飾的言語,引誘先前與其發生沖突的張揚觸犯"ng",間接導緻對方死亡。
這分明是在告訴别人“我很危險”“我不好惹”“别相信我”。
而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看向自己。
秋亦柏想了許久,也沒看出這眼神的意圖,也就更想不好對方會因為莫名其妙的“直覺”而給自己定罪。
說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幾個眼神間,DM已經開始重新組織在場紀律,她黝黑的眼珠打量一周,安排出了第一個任務。
“到場的人按照順序介紹一下自己的基本情況,你們遭遇了什麼,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衆人發言完畢後,有十分鐘交流時間,可以公聊,也可以選擇去小房間私聊。”
DM打了個響指,頭頂又一束光亮起,照亮了一扇緊閉的門。
“聊天結束,我會分别詢問每人三個問題,根據你們的回答情況會分發第二幕劇本,注意,不得撒謊。”
懸在衆人頭頂的吊燈投射下明亮的光線,圓桌在昏暗的背景下格外顯眼,周南看到,DM将頭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從你開始,順時針方向,餘詩曼做準備。”
“……”
“我叫周南,是市一高高三四班的學生,也是白琦的前男友。”
“在場的大家都是同學,也都認識,說話就不要藏着掖着,你們來到這裡肯定也是被靈異事件纏身。”
“别說什麼自己是無神論者,如果真的相信世上沒有魂靈,我們就不會聚在這裡。”
“白琦是怎麼死的,大家心裡各自有數,我們今天聚起來不是為了追究責任刨根問底,隻是為了還原真相,所以希望大家不要隐瞞,不然後續發展很難預測。”
周南不愧是有經驗的老手,三兩句話便把場子鎮了下來,沒有一個人提出不服或是質疑。
這就是對方在開始時故意立威的原因嗎?殺雞儆猴。
“白琦高三和我同班,我們談了三個月,後來由于心理原因她請假休學了半年,期間我時不時會去她租的房子裡找她,商量學習和未來的事。”
“但是最近幾個月,我們見面的次數少了很多,學校不知道哪裡傳來的風聲,造謠白琦作風不端,但我知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但難抵悠悠衆口,過了一段時間,白琦的抑郁症更嚴重了,時常出現幻聽,精神恍惚,情緒失控等現狀。”
周南繼續說道,他語言簡潔邏輯清晰,把關鍵信息完完整整提煉出來又梳理了一遍。
“直到上周五,我放學給白琦打了許多電話她沒接,怕她出事,于是來到她樓下找她,剛好看到她坐在九樓的窗沿上,身體前傾……我是家中獨子,很快還要面臨高考,不想卷進這件麻煩事,說實話每天照顧白琦的精神我也很累,我覺得我已經仁義僅至了,可她還是不滿意。”
“從那天開始,持續一周,我經常會看到她,夢中,鏡子裡,門縫,甚至是水面的倒影,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南表情凝重,語氣失落,一邊說還無助撓了撓頭,低靡的狀态倒真像精神狀态很差的樣子。
隻是……
秋亦柏再次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劇本,白底黑字的印刷體,清清楚楚地寫着:
「高三一次小測結束當天,我下樓時已經很晚了,沒想剛好撞到周南跟餘詩曼講話,他們似乎在争吵,語氣激動。我不想多管閑事,連忙離開,隐約中聽到一個人說“分手就分手”。」
不能撒謊,但可以隐瞞?
“再然後,我收到了一封信,說來了這裡,就能夠擺脫”她”,所以我到了。“
“這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