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柏和周南先後進入私聊房,卻沒一個人率先開口。
周南坐在小沙發上,手指上挂着串懷表,他把那鍊條纏在手指上,又松開,再繞上,如此反複,指尖旋轉,視線卻盯着銀白色的表盤,一言不發。
若是熟悉的人在旁,定會發現這是他陷入糾結思考中的下意識動作。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秋亦柏并不好奇,找誰都一樣,隻是先後而已。
“你想知道我的隐藏劇情是什麼?”
他在交流環節刻意停頓的那段時間,秋亦柏不信他沒注意到。
“嗯……這是理由之一。”周南坦言道,“還有一個原因,我确實也想和你認識一下。”
他平和笑了下,内斂而平淡,示意秋亦柏坐下聊:“我想說的還挺多的。”
忽然,他停下了手中動作,将那冰涼的懷表繞成一團放在桌上。
“我們先把這個劇本内容放一放,我覺得你可能會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
“你知道「王國」嗎?”
此時,屏幕外一直靜靜觀影的方緣鶴動作忽然頓住。
他雙眼晦暗不明,靜靜凝注熒幕上周南的臉,眉頭微皺。
這群人跟老鼠一樣,無孔不入,真是煩人。
也是冤家路窄。
這次方緣鶴安排呂山進入鎖芯世界的行為并未大張旗鼓,甚至可是說十足低調,從頭到尾知曉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三個。
這麼秘密進行的一件事,卻偏偏被逐月公會的人撞見,還剛好是熟人。
方緣鶴内心歎了口氣。
這下好了,沒辦法和平收場了。
從「逐月」和「王國」共同摻入這個鎖芯世界時,這個副本的性質就變了。
方緣鶴手肘撐在座椅右側扶手上,手支着頭,繼續看下去。
“王國?”
秋亦柏表情無辜:“我剛通關一個副本,還沒機會認識他們……”
“别裝了。”
周南出聲打斷他,微笑:“你不認識「王國」,他們怎麼舍得把他忠實的鷹犬派進來逮人呢?”
“……”
秋亦柏這次沒再反駁,他大腦飛速運轉:“呂山?你怎麼知道他目标是我?他跟你說的?”
“腦子轉挺快。”周南又恢複了平日那副冷淡模樣,神色平靜,輕推鏡框。
“因為,你和别人不一樣,你身上有一種特别的味道。”
“危險的味道。”
秋亦柏還沒說話,對方又吐出一個勁爆消息。
“說不定,我們現在的聊天也有人在盯着呢。”
“在哪?”
“外面,電影院。”周南指了指天花闆。
“王國的走狗……之類的,呂山都來了,那家夥肯定很重視你,有人盯梢也很正常。”
“我問過了,他什麼也不說,隻讓我别妨礙他的事。王國的人,行事肆無忌憚,不可理喻,嚣張跋扈,被他們盯上的人一般沒什麼好果子吃。”
周南瞥了眼秋亦柏,那眼神似乎飽含深意。
“所以……要不要投靠我?加入逐月,我能幫你。”
秋亦柏聽明白了,周南跟自己說這麼多,是想拉自己入夥。
他忽然不解,為什麼一個個都想和自己組隊,鎖芯世界難道不是一個同類相食,自相殘殺的獨狼遊戲嗎?
難道他理解錯了,任務本質是追求團結協作……?
可想到列車強那二人,秋亦柏又否定了這一猜測。
“你想要什麼?”
這下,驚訝的輪到周南了。
“你覺得我能在你身上獲得什麼嗎?”周南這話說的輕飄飄,可其中隐隐可見的蛇信子卻不可忽視。
“隻是逐月恰巧缺新人,隻是我恰巧跟王國的人不對付,你恰巧遇見了我。”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多管閑事。”
“……我知道了。”
王國勢力确實不可小觑,自己隻是打聽個人,就能被對方盯上,順藤摸瓜找到副本裡也要跟自己對峙。
秋亦柏垂下眼睫,眼過瞳孔深處的陰霾。
不過,這正說明對方對賭徒十分重視。
自己沒找上門,對方倒是迫不及待先追來了。
秋亦柏:“你跟呂山聊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問了他來幹嘛,有沒有隐瞞什麼劇情。”周南想了想,反問,“你們呢?”
秋亦柏表情自然,絲毫沒有曾說對方壞話的心虛感:“她說問題的答案在别人手中,要多去私聊。”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她的問題是什麼?”
秋亦柏搖頭。
周南似乎也隻是随口一問,并未放在心上。
他突然間換了個話題:“張揚死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女鬼從那裡出來的?”
“他身後。”
秋亦柏看的清清楚楚,先是一雙蒼白的手,再然後她的身影便慢慢從黑暗中浮現。
周南:“我們講述時,隻有頭頂的燈光和桌上微弱的幾盞蠟燭亮着,四周沒有光的地方都是黑暗,你覺得她是突然出現的嗎?”
秋亦柏:“你是說……?”
“它一直在我們身邊,聽我們的講述,為什麼?”
秋亦柏順着他的思路,忽然想到燕靈作為最後的發言者,發慌忙為大家“脫罪”,而當時周南也随之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