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絕對是用心辦的這件事,沒有一絲敷衍。
不過,既是重點中學,又能走通關系讓她加塞的學校,有一點缺點也不奇怪。
這所學校離家很遠。
她沒有适應城市生活的時間,就被迫進行集體生活。
兩年的努力也不算沒成效,無奈蘇小晚的基礎太差,高考分數最終還是達到二本線。由于三本高校學費普遍較貴,她在和父母商量之後,讀的是一所醫藥方面的專科院校。
不管是出于對外公外婆的孺慕,還是對姨媽錢麗的感激,她都沒有不去的理由。
至于蘇珍珍,想也知道她不可能在醫院裡陪伴錢秀一整天。按照以往的慣例,她能在那裡待上兩個小時,已經是奇迹。
做飯帶湯之類的事唯有上次一回,蘇小晚可能在職場還是個單蠢的小白,但足夠看懂蘇珍珍。她其實就是想争寵,也不想讓媽媽覺得她什麼都沒做。
其實,蘇小晚覺得大可不必。
她不争,媽媽一樣覺得她什麼都不必做。
她什麼都不做,一樣得到媽媽全部的偏愛。
一路上想七想八的,家已經到了。蘇珍珍周末一般會回來住一晚,方便探望錢秀。不過,這會兒她還沒到家。
蘇小晚披散半幹的頭發,換上睡衣,給劉逸塵發視頻。視頻一接通,劉逸塵就捂住鼻子,大喊受不了。
“要命!快把衣扣全部扣上,一寸肌膚都别露出來,否則這個天氣我非洗冷水澡不可。你是要害死我當寡婦嗎?”
蘇小晚伸出手指點他:“别貧。”
她把自己最近空閑變多的事情說了。
可劉逸塵沒露出高興的神情,反而滿臉糾結之色。
“我得到一個校内項目的參與機會,可能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沒辦法過來找你。”
小吵怡情,兩人正是情意綿綿的時候。蘇小晚有些失望,不過看到他那邊是在走廊裡,還能隐約聽到寒風的呼嘯聲。顯然,劉逸塵顯然已經洗漱過,現在是特地出來接電話的,也顧不上别的,先催他進寝室。
劉逸塵不願意,嘟囔道:“讓那幫畜生看到我老婆春光乍洩的樣子,我不得多幾個情敵嗎?我才沒有那麼傻。”
蘇小晚有時候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劉逸塵帶偏審美,真的認為自己是個絕世大美女。她長這麼大,得到的最多的誇獎都來自他。
不過,外面實在太冷了。
最後,兩人改為打語音電話。
直到蘇珍珍進門,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挂斷。
周六,蘇小晚到醫院和錢秀的主治醫生見面,咨詢第二次手術的時間。因為等待醫生花費的時間太久,等到達乾元的時候,已經中午。結果不如她意,她希望錢秀能早一點進行手術,但醫生經過會診,最終的決定是要等病人生命體征再平穩一些,手術更有把握。
這沒什麼好說的,縱然住院的每一天都有不菲的支出,但也隻能聽醫生的。她剛吃完工作餐,就被通知“顧總到來”的消息。
可能老闆的忙碌和打工人的忙碌不一樣吧,她不理解顧總怎麼能閑成這樣。
以前好一個月可能都不來一次,現在隔三岔五的來。
這一次,顧大佬又是獨自來的,并不是要進行商務洽談,但也沒有叫水療師。倒是在茶室裡落座,讓蘇小晚陪着喝一杯茶。
吳侬軟語伴着琵琶聲從屏風後面飄出來——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重染紅巾……
顧大佬問:“我會吃人?”
蘇小晚幹笑一聲:“我聽說吃人會感染脘病毒。”
“不吃腦子就行,”顧大佬說着咳嗽兩聲。這一咳竟有些止不住的意思,還是飲下一杯茶才緩過氣。
蘇小晚發現他嘴唇比平時要白一點,精神稍顯萎靡。這是感冒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
“我知道,我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吃人,”顧大佬一擡下巴,問道:“所以,你坐那麼遠幹嘛?”
今天的顧大佬看來比平時“溫柔”太多,蘇小晚脫口而出:“我怕被你傳染。”
顧淮之:“……沒良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