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晚剛出聲,就被馮秘“噓”一聲。她把剩下的話吞進肚子裡,同時,車子啟動了。
蘇小晚偏頭去看司機,司機目不斜視。看來,前面兩位都打定主意,極力不讓她走了。
她問:“這是去哪?”
馮秘說:“蘇小姐,老闆正在補覺,請您小聲一些。為早些見到您,老闆加快M國的工作進度,已經沒有好好休息過。回國沒顧上倒時差,先到乾元見您。今天又特地早起,送您去上班。”
蘇小晚盯着他,幽幽道:“馮秘書,你很像霸總小說裡的管家一角。”
馮秘聞言,輕推鼻梁上的眼鏡,雙手合抱做感動狀:“很久沒見少爺如此開心的笑容了、少爺從未帶過女士回家,您是第一個特殊的存在。這種嗎?”
蘇小晚“咯咯咯”笑起來。
“那我呢?”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蘇小晚渾身一僵,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她轉過頭,看到顧總靠在座椅上,神情晦澀,似乎在不滿着什麼。
蘇小晚幹巴巴道:“抱歉,吵醒您了……”
我為什麼要道歉!!!
不想被吵到,就不要劫持我上車啊。
前後排的隔闆緩慢地升起來,顧淮之頃身靠過來。蘇小晚的手指摸到車門把手,一點點往後挪。她防着顧總變狗,對人動嘴,下意識伸出左手去擋。下一刻,手腕一涼。
“你幹什麼?”
蘇小晚掙脫開他的手,心裡暗罵變态。饒是男友劉逸塵也不會在牽手的時候,一點點摩挲她的指節。這個動作太暧昧,弄得她整隻左手又麻又癢,渾身發毛。
顧淮之搓揉手指,感受着殘留的柔潤餘韻,輕笑一聲說:“你不喜歡小鳥,我重新送你一件禮物,喜歡嗎?”
蘇小晚擡起小臂,一隻金鑲玉手镯沉甸甸墜在腕間。金環内圈光潔,外圈銘刻龍飛鳳舞的文字,無法辨認。鑲嵌的玉石有沒有一絲裂痕,厚而透光,細膩膠潤,雕刻喜鵲登梅的圖案。那喜鵲胖乎乎的,讓古樸感消失無蹤,更适合年輕的姑娘佩戴。
客觀來說,這隻镯子襯托得她的手有種玉質之美。如果是在逛街的時候,佩戴一下,她一定會好好欣賞舍不得脫下來。
話又說回來,這種質地的镯子,一般二般的店也不會拿出來給普通客人試戴。
現在,她第一反應就是立刻脫下來。可镯子卡得嚴嚴實實,紋絲不動,很快,她的皮膚就被磨出紅痕。
“既然喜歡,就不要拿下來。”
蘇小晚沒有在喜歡的問題上辯駁,她得承認自己喜歡這個镯子。好東西誰不喜歡,她喜歡的東西很多,但對普通人來說,喜歡往往是最不重要的情緒。
“這太貴重了。”
蘇小晚一口拒絕,正要繼續用力,下一刻右手被反剪到身後,左手則被小心翼翼地托起來。白皙的手腕上,紅痕深深,觸目驚心。顧淮之低着頭往傷口處吹氣,柔聲問:“疼不疼?”
蘇小晚沒有回答,反問道:“這個到底是怎麼戴上去的?”她回憶不起镯子是怎麼穿過指節的,隐約間她似乎有聽到“咔嗒”一聲。
難道是镯子有機關?可镯子表面光滑,不見一絲縫隙,亦無接口。
顧淮之拉開一個抽屜,取出藥膏。單手無法擰開,他隻能松開手。
蘇小晚連忙往後縮,剛挪動一寸,就聽他說:“晚晚,把手伸出來。”
蘇小晚說:“我可以自己來。”
顧淮之輕笑道:“别逼我把你铐起來。”
蘇小晚:“……”
她忽地瞪大眼睛,镯子中間鑲的玉變成黑色了。
那玉不是玉。
顧淮之沾着藥膏,點塗在紅腫的手腕上,顔色變得深邃,啞聲說:“它不是玉,而是一種新型材料。這隻是‘心情手镯’,可以捕捉體内的激素,顯現出佩戴者的情緒。從白碧變成黑色,你在害怕……”
他忍受不住誘/惑,含住粉/嫩的指尖。
蘇小晚整個人僵住,剛才聽到的内容變得混混沌沌,無法理解……他在幹什麼???
“嘎吱——”
車輛停下來,原來是乾元到了。蘇小晚抽出手,推開門跑出去。
這時,她手腕上的镯子變成紅色。鮮紅,豔紅。
直到她把手放在水龍頭下面,任由冰涼的水徹底帶着指間的濡濕,紅色才消失不見,變成膠潤的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