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巧今天的早餐吃的是一個阿姨在路邊擺攤賣的三絲炒米粉,是許惠萱去買菜順便買回來的。
她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田巧沒時間在家吃,就帶來了公司。
米粉裡加了很多味精,聞起來很香,色澤誘人,塞得滿滿一大盒,吃起來油油的,田巧看着電腦吃了幾口,發現自己不具備邊吃邊忙的能力,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她在電腦登錄微信,把一些業務員發在群裡的破損件圖片一一存進電腦裡。
消息框裡彈出了吳遠的信息:都怪你,沒叫我起床,我今天上班遲到了。
吳遠的vx頭像是他本人的大頭照,雖然土得掉渣,但看着比他現在年輕和瘦,頭發也比現在多一些,他現在的頭發超級稀疏。
田巧盯着他的頭像,總感覺他本人在她面前說話。
她覺得跟用這麼土的頭像的人聊天,有種羞恥感。
她悄咪咪望了眼周圍,确定附近沒人,不會有人看見她的聊天記錄,便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遠:“……”
吳遠看見這麼多哈,震驚又氣人,這人為什麼能這麼……愛笑。
不是,她會不會跟男人聊天啊?吳遠咋舌。
而且他好難把這麼多哈跟一個看上去斯文甜美的小姑娘聯系在一起,無法想象田巧邪惡大笑的樣子,十分割裂。
她應該笑不露齒或者笑得時候隻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才對,他平時在辦公室看見她都是這麼笑的,要麼就是闆着一張苦大仇深的臉打電話。
一定是不小心打多了,吳遠努力地說服自己,她可能隻想打——哈哈。
後面一定還有安慰他或者一些自責的話。
吳遠也不知道是被吓到還是氣到,沒再回她的信息。
他覺得有必要冷冷她,好讓她反省一下自己的缺心眼。
田巧對他的想法渾然不覺,她甚至都沒發現吳遠沒回信息,在辦公室忙了一會兒,就拉着推車前往倉庫。
今天的快遞格外的多,還有很多的大件,田巧裝了兩大麻袋,勉勉強強地搬上了推車,拉到了辦公室裡面,她又要把麻袋搬下來。
吳遠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她在搬東西,問:“重不重?”
田巧搬了一袋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
洪姐說吳遠:“你還問呢?趕緊上手幫忙搬啊。”
吳遠說:“小田都不說話,我怎麼知道她要不要幫忙。”
田巧默默地想,不說話其實就是确實不用你幫忙。
吳遠趕緊上手幫她搬了一個麻袋下來,洪姐笑眯眯地教田巧:“小田啊,你的嘴巴要甜一點,多跟這些大哥撒撒嬌,這樣他們就會很樂意幫你的啦。”
吳遠瞅了眼田巧呆愣的表情,一邊偷着樂一邊幫她把推車拉到辦公室外面。
田巧眨眨眼,都不敢相信自己從洪姐嘴裡聽到什麼髒東西。
“跟男人撒嬌?那跟當衆吃屎有什麼區别?”田巧嘀嘀咕咕。
洪姐:“……”
田巧抽了許多紙巾擦汗,兀自說:“我自己又不是搬不動。”
實在搬不動她不能跟辦公室裡的女人求助嗎?非得找男人?
田巧因為洪姐那句話,不爽了一整天。
回家把不爽的情緒全發洩在肥貓身上,瘋狂撸它。
許惠萱見她對貓又親又啃,不忍直視:“你也不怕把毛吃進去。”
田巧跟許惠萱抱怨今天洪姐跟她說的話,許惠萱不能理解她:“人家也是好心,你這也有的生氣啊,做人不要老是鑽牛角尖。”
“我才不是鑽牛角尖,”田巧拉着臉說,“我就是不喜歡向他們示弱。”
“而且那些業務員哪是什麼大哥,全是一群大叔,我才不要跟大叔撒嬌,想想都……”田巧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許惠萱對她的口不擇言感到無語:“好了好了,放下那隻貓,吃飯了。”
草草吃完了晚飯,天色已黑。
田巧抱着小貓下樓溜達,她買了一些罐罐和貓條,在樓下的後門蹲着喂它吃貓條。
夏夜裡沒有風,田巧怕熱,把頭發紮成了丸子頭,給脖子一個透氣的空間,手裡還拿着一個粉色的小風扇對着鎖骨吹。
她不光是來遛貓的,還是來蹲人的。
她特意留意過,姜小雨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這個點在樓下晃蕩,有時候是買酒喝,有時候是散步。
“好吃嗎?”貓咪舔完了她手裡的貓條,圓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田巧對着它笑。
她餘光一瞥,姜小雨的身影闖入其中。
貓咪比她更快感知到陌生人的氣息,它肥碩的身體匍匐,目光在黑暗的角落炯炯有神,往姜小雨的方向拔腿一沖,田巧眼疾手快,把它撈了回來。
“喵嗚~”肥貓哀怨。
她撈得急切,手裡轉動的小風扇被扔到了地上,姜小雨聽着風扇落地的聲音,淡漠的視線射了過來。
“喵~~~喵~~~”田巧懷裡的貓甕聲甕氣地叫着,它有些害怕,企圖用兇巴巴的叫聲趕走眼前的陌生人。
“呵呵,散步啊。”田巧蹲在地上,仰頭對着她幹笑。
姜小雨站在陰暗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