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冬裝傻地按動輪椅,湊到柳端和更近的距離,“小和,你現在都不關心我了,我的腿好疼啊。”
柳端和歎了口氣,“陳醒冬,不要讓我問第二遍,是誰告訴你,我的地址的?”
陳醒冬知道沒法再裝傻了,跟柳端和一起長大的他還算了解他,一個問題他絕對不會再問第三遍。
不情不願地道:“是張秘書告訴我的,我送了他一塊迪通拿系列的勞力士。”
人都供出來了,陳醒冬也沒試圖給張秘書求情,因為完全沒用,柳端和的決定隻要做下一貫是不會因别人動搖。
雖然他的大秘是魏秘書,秘書團其他所有秘書都是跟魏秘書對接,但是基本他見過的人柳端和都有印象。
這種能因為一塊大概三十多萬的手表出賣他的隐私的秘書,以後也能為更多的錢偷盜商業機密,之前說不定已經幹過,現在魏秘書已經睡了,明天他是一定要徹查之後,讓張秘書背着官司走人的。
把魏秘書的微信推給陳醒冬,柳端和不欲跟他多說,“把買表相關的交易記錄,還有賄賂他的證據,明天都發給魏秘書,走法律途徑。”
封行雲本來還在為柳端和的态度驚訝,之前柳端和可沒這麼不客氣的強硬。
聽到這裡,陳醒冬擔心地出聲道“起訴他的話,萬一他含恨在心,報複小和怎麼辦?”
封行雲忍不住稀奇地側目,見過心腸壞的,沒見過這麼冷心冷肺的,人家可是因為收你的東西給你洩露信息,才會被辭退,甚至有可能背上官司的,立馬就能轉換視角出謀劃策起來。
典範級的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柳端和倒是神色不變,“如果他沒觸碰到法律的紅線,那麼自然不會有超出限度的懲罰,不過是咎由自取,至于會不會報複我,我的保镖不是吃幹飯的。”
現在的治安對比之前已經很不錯了,他五六歲那會兒監控還沒那麼普及,抓人都不好抓,就差點被人綁架。
他爺爺和他爸之前更加驚險,幾十年前去港城出差時,甚至被人用木倉頂着腦袋過,隻要活在世上就難免和人結怨,就算不主動惹人,利益牽扯下也會得罪人,或者吸引不懷好意的人。
上大學确實确實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例如保镖完全沒地方帶,上課帶一群保镖,不止引人注目,而且給人觀感也不好。
陳醒冬長了張嘴,“好吧,我知道小和心裡有成算。”
他稱呼地親昵,柳端和聽完餘光觑了封行雲一眼,他嘴角拉平成一條線,抱胸不語。
這個陳醒冬,句句都在展示自己和柳端和認識多年,關系非比尋常。
封行雲很煩,他從在人群裡,圍觀陳醒冬跟柳端和表白的第一面,就很不喜歡他,裝得很好的假人,偏偏因為和柳端和一個專業,一個班,他一年多頻繁地遇到陳醒冬示好後衆人起哄的場景。
柳端和每次都拒絕,但總是說得溫和有禮,他們甚至見面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說話聊天。
封行雲自認是做不到的,拒絕當然就要斬斷所有希望,連朋友都不做,一分聯系都不要有,才是最徹底的。
他的嘴角下撇,抱胸,是一個明顯帶有攻擊性的不屑表情。
柳端和收回目光思忖了下,瞬息間做下決定,“陳醒冬,不要這麼親密地叫我,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拒絕你說過的話,就不再重複一遍了。”
他扯過封行雲抱着的手臂,“既然我們已經在一起,你現在吃醋,那我們的關系還是可以公開告訴他比較好。”
柳端和強忍着抗拒,催眠自己等回去就洗手,和封行雲的手交握舉起,對陳醒冬說,“這是我的男朋友,請你之後不要再做這些會讓我覺得很困擾的事。”
封行雲已經完全僵住了,柳端和竟然牽他的手。
除了送柳端和去醫院那一次,這是他跟柳端和第一次親密地肉貼着肉,不帶阻隔的接觸。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耳邊柳端和的話進腦子後完全無法被翻譯。
耳朵裡隻有心跳的聲音。
好在他的表情一貫是沒有表情,沒有神色大變,崩掉場面。
陳醒冬的臉色就截然相反了,稱得上難看至極。
他強顔歡笑道,“怎麼可能,小和你在騙我吧,之前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人,突然冒出來一個男朋友。”
說到這裡,陳醒冬靈光一閃,抓住了漏洞,“一點捕風捉影的傳言和痕迹都沒有,小和你該不會是抓了個擋箭牌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