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怎麼忽然送我禮物?”
柳端和調整了一下手鍊的長度,再次放長一截,“你忘了,上次我去看你的籃球賽承諾你的。”
從封行雲的角度,柳端和此時幾乎像是埋在他的懷裡仰頭看他,親密又柔軟,盡管實際上,他們的距離并不近,可是坐在同一輛車内,距離再遠又能多遠呢。
他的心髒急切地鼓噪着,催促着他做些什麼,或者再不濟說些什麼,封行雲艱難吞咽了下,喉結滾動,嗓音近乎幹澀。
卻隻說了句“原來是這樣。”
他從未這麼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并不擅長言語,讨厭着自己的笨嘴拙舌,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隻是朦朦胧胧地感覺,不應該說這個的,可是到底應該要說什麼?
柳端和放下他的手,回到了副駕駛上,悄悄呼出一口氣,剛剛封行雲那個眼神,他以為馬上就要親他了,不過柳端和感覺還沒進度還不夠,他接受不了。
還好封行雲最後什麼都沒做,不然柳端和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他想,應該讓封行雲自己冷靜,所以柳端和一路都沒再關注他,直接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等封行雲開到了小區門口,他才用冷靜的行駛過程打撈出亂七八糟的思緒。
他想,這是因為朋友對自己的在乎,而生出的喜悅嗎?
封行雲沒有得到答案,因為他從未有過要好的朋友,唯一可借鑒的,是他爸媽時不時送的驚喜,雖然他們不給他大額的零花錢,但衣食住行,不定期的禮物從來沒有落下過。
每一次他收到打開的過程都是高興的,但柳端和送他時,又似乎有所不同。
他默默體會思索着其中的差别,還沒等到分析清楚。
“噔噔!”
車窗這時卻被扣響。
看清是小區的保安後,封行雲放下車窗。
保安很年輕,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上前道:“您好,陌生車輛不能進入我們小區。”
“我朋友住在這裡,我們一起進去。”
他側身後仰,露出柳端和的面容,見柳端和閉着眼睛,用氣聲道。
保安看清柳端和的模樣後,明顯認出了他,又看了封行雲一眼,也壓低了聲音,“行,那登記一下。”
柳端和也沒想到原本隻是閉目養神,竟然真睡着了,昨晚睡得确實太晚了,要不是保安敲響車窗,他甚至能在封行雲平穩的行駛中一直睡下去。
封行雲停進車庫後,剛打算叫他上去睡,柳端和就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眼後,笑道“阿姨已經在做好了一半的菜,我們快上去,餓死我了。”
他極具攻擊性美感的臉在生活化的語境中被軟化得格外柔和,仿佛普通的鄰家哥哥一樣的親和。
封行雲忍不住被他的輕松感染了,也笑了下,淩厲冷漠的五官也不再生人勿近,“那我們這就快點上去。”
怎麼能這麼可愛,他想,他們一定要做最要好的朋友。
封行雲熟門熟路地跟他一起上樓,他們開門的時機剛剛好,一進屋就是鮮香的飯菜香氣,宋阿姨将最後的湯和菜端出來,笑盈盈地道,“剛剛好,全部出鍋。”
宋阿姨是看着他長大的趙阿姨的朋友,不做長期居家的,隻做短期的,他搬出來住之後,基本隻要是不在外面吃,就請她來家裡做。
他這裡是不留外人的,宋阿姨把飯菜在桌子上擺好,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柳端和從酒櫃裡拿出一罐椰汁,側身詢問坐在桌前的封行雲,“想和什麼飲料?”
這邊的裝修還有飲料等等,都是魏秘書根據他的喜好布置的,定期更新,柳端和還挺喜歡這種每次打開櫃子都一無所知,懷揣着期待和好奇的感覺。
敏銳察覺到他這種心理的魏秘書,後來基本上每次都會放一半他沒喝過的,一半喝過的,讓他開盲盒。
當然這與他對想要争取和在乎的事情上的勝負欲、掌控欲并不沖突。
封行雲不太喝飲料,所以他一時也想不起要喝什麼,于是走到柳端和身旁,往櫃子裡仔細看。
他高大的身形完全将柳端和遮住了,這種潛意識貼近的欲望是封行雲完全沒發現的。
從封行雲的後面完全看不到柳端和,像是直接陷進他的懷抱。
柳端和不露聲色地往外移了移,讓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