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充斥着尴尬，許溫青無奈聳肩，走進電梯，站在海辰身側。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海辰緊蹙眉頭，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

反光的電梯門将海辰的小動作一覽無遺。

許溫青有些失笑，他好像被莫名其妙的讨厭了。

他看着電梯上被按亮的按鈕，說：“你要去三層？”

海辰小聲的嗯了一聲，他不能對人類的反感表現的太明顯。

電梯再次進入寂靜。

許溫青難得對一孩子這麼無措，他确信自己這是第二次見到身側的白發少年，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自然也沒有得罪過海辰。

“你叫什麼名字？”他再次發問。

海辰垂下眼簾，指腹無意識的摩挲胸前背帶，過了好一會才說：“海辰。”

以為等不到回應的許溫青着實有些驚喜，他側過臉和善的看着海辰：“原來你叫這個名字，意思是海洋裡的星辰嗎？”

"嗯。"

“名字很美。”

海辰愣了一下，說道：“謝謝。”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打破兩人的對話。海辰擡頭看了眼樓層，對着許溫青說：“我到了。”

許溫青笑着應了一聲，說：“你知道上将住哪間嗎？”

海辰再次被哽住，他好像隻知道人類上将房間的通風管道在哪，并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而他出來之後也沒機會回到三層。

不對，這名人類是怎麼知道他要去找人類上将的？

海辰警惕的看着許溫青。

“我送你過去。”許溫青無奈的笑了笑，他走出電梯，意思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

海辰沉默跟在人類身後，人類幾次三番得想要跟海辰搭起話橋，均被海辰單字回應，偶爾會有三個字。

許溫青也不在意，在他眼裡海辰這幅樣子恰好驗證上将的那句話——年紀小，怕生。

金屬走廊上時不時會路過幾名軍官，與許溫青打招呼，再到海辰隻是以探究的眼神多看了幾眼。

聽到許溫青熱心解釋，白發少年是來找自己上司的，落在海辰身上的視線更多了，原本探究中多了些稀奇和疑問。

沒有軍方以外的人會特意到三層來找上将。

許溫青帶着海辰一路走到金屬走廊盡頭，這裡相較于其他地方，住在這條走廊上的人類似乎很少，中間甚至有幾間房是灰的，顯示無人居住。

“好了，已經到了。”許溫青說。

海辰側過臉看向金屬門，禮貌回道：“謝謝。”

許溫青笑了笑，一路上海辰都很安靜，對不認識的人都能做到笑臉相迎，這麼乖一個孩子怎麼就偏偏要來找冷面神呢，他實在是好奇。

“海辰，我實在好奇，你為什麼要來找咱們冷面上将的？你難道不知道上将是出了名的冷面兇神嗎？”許溫青誇張的說，“你們這些小朋友可是最怕他了。”

海辰回以微笑，關于這個問題他并不想說。

唰的一聲，面前金屬門突然向左滑行。

“陸上将。”許溫青向來人打招呼。

陸沂川冷眼掃過站在一側的海辰，說：“許博士。”

海辰接觸到上将冷漠的視線後，往後縮了縮脖子，低頭盯着人類上将的軍靴，白色腦袋軟乎乎的。

“上将，你看你又吓到小朋友了。”許溫青道：“别一大清早的就冷着臉，多笑笑，人家是專門來找你的。”

陸沂川這才把視線轉移到海辰身上，“你沒去上課。”

海辰擡頭與上将對視，小聲反駁：“您沒告訴我在哪上課。”

許溫青看戲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最後不得不以佩服的眼神看向海辰，他算是見證了第一次有人這麼直白的反駁星系上将。

“我記得有通過房間光屏通知過你。”陸沂川冷聲推翻海辰的反駁。

“……”海辰捏緊手上的背帶，聲音比之前的更小了些，“關機了。”

陸沂川：“……”

許溫青徹底對海辰的做法敬佩到了，他笑着說：“海辰，敢無視上将的信息，你是第一人，現在我不得不佩服你了。”

海辰垂着腦袋，漆黑瞳孔難得閃過一絲不耐煩。

“許博士。”陸沂川持續冷眼看向一旁看好戲的許溫青，聲音比之前還要冷幾分，“進程報告現在可以上傳。”

“……”許溫青斂了笑，恢複正經姿态，以公事公辦的語氣回道：“上将，我現在是休息時間，按照規定您不能随意壓榨實驗人員的休息時間。”

“現在我該回去了，報告我會在晚飯之前傳給您。”轉頭對着海辰小聲說：“海辰，不要怕，上将不會吃了你的，有什麼話就大膽說，我支持你。”

海辰眨着眼看着許溫青離開的背影，剛剛人類離開的時候留給他一個大拇指豎起鼓勵的手勢，他并不理解人類為什麼要鼓勵他，他好像沒什麼要對冷漠的人類上将說的話。

不過，人類上将為什麼要這麼嚴肅的看着他。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

不對，他隻是把光屏關機沒看見信息而已。

海辰仰起頭，成功與上将冰冷視線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