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厲峰到火鍋店一樓的走廊裡，點了根煙抽。這個走廊狹窄逼仄，地下有一堆煙頭。沒有窗戶，他吐了個煙圈，煙霧半天才消散。

走廊的盡頭是洗手間，因為這裡的環境太過安靜，他能清晰得聽見流水聲和裡面人的聊天聲。

“初哥，我看到馮琪紅拎着酒瓶跑出去了啊。你要不要去找她？”

“你不早說？她拎的是酒瓶嗎？你沒看錯吧。”

“沒看錯，是酒瓶。我又沒喝酒，不頭暈眼花，怎麼會看錯。”

“我去找她。”

沈厲峰掐滅手中的煙，緩步走出火鍋店，環顧四周找尋馮琪紅的身影。

“喂！你在找我嗎？”馮琪紅拍了下沈厲峰的肩膀，她面頰绯紅，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沈厲峰握住她的手腕，“你跟我來。”

馮琪紅歪頭疑惑地和他對視，眼神澄澈懵懂，“啊？”他拽着她直奔别院的花園，“等會兒給你解釋。”

“哦。”

傍晚六點多，青灰色的天空顔色愈發深，花園小路旁的路燈未亮，獨有彎月在散發冷光。

馮琪紅：“沈厲峰。”

“嗯？”沈厲峰即使是在一片昏暗裡，亦能看清馮琪紅面頰的紅暈。

馮琪紅垂眼看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可以松開了吧。”

沈厲峰松開手，揣進褲子口袋裡，“嗯，去坐會兒。”

馮琪紅大步流星地走向不遠處的長椅，坐下仰頭灌了口啤酒，“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不會是真想對我做壞事吧。”

沈厲峰也坐下，他身子後傾，手臂搭在長椅背上，“不做什麼。”

馮琪紅：“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沈厲峰：“問。”

馮琪紅挪動地方，靠近沈厲峰，“你有女朋友嗎？”

沈厲峰：“沒有，你關心這個是？”

馮琪紅的眼底溫熱，眼睛泛紅，“就随便關心下。”

沈厲峰越看她越覺得她像潤唇膏殼子上的那個兔子，他勾唇笑得壞壞的，猛地貼近她的臉，“為什麼關心我的感情問題？”

馮琪紅腦袋發暈，“我也不知道。”

“哦。”沈厲峰沒再多說什麼了，他自然的切換話題，“這裡待着真舒服。”

馮琪紅：“嗯。”

沈厲峰：“昔萊有很多地方很美，可以讓人身心放松下來。”

馮琪紅：“那當然了，我們這裡都是自然風光。”

長椅斜後方的路燈突然亮了，沈厲峰在這一霎那間，完全看清了馮琪紅紅透了的臉。馮琪紅感受到他的目光，臉頰燒得更厲害，她用手捂了下自己的臉，“喝酒上臉了。”

沈厲峰：“嗯。”

“你一點兒都不像沒有女朋友的樣兒。”馮琪紅又把話題繞回感情上來了，沈厲峰聳肩，“我确實是沒有。”

馮琪紅：“……”

沈厲峰：“我很像是有主兒的嗎？”

馮琪紅：“你這麼說，感覺你好像是在找主人，不是在找女朋友。”

沈厲峰讓她給逗笑了，“女朋友就約等于主人吧。”

“馮琪紅！”劉毅初出現在花園的小道的岔路口，大聲喊她的名字。

“幹嘛！”馮琪紅扶着長椅的把手坐穩了，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劉毅初走近了說：“你跟沈厲峰在這兒聊什麼呢？”

馮琪紅：“不關你事兒。”

劉毅初吃癟，他擡腳踢飛腳邊的石頭，“你起來跟回火鍋店。”

馮琪紅：“我現在不想回去。”

劉毅初：“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我喝不喝酒，和喝了多少酒，都和你無關。”馮琪紅染了幾分酒氣，對劉毅初展露出來的厭煩比以往明顯。

劉毅初的臉色沉下來，“馮琪紅，你真是糊塗。”

馮琪紅：“我糊塗？我清醒着呢！”

劉毅初的兩個朋友跟來看熱鬧，“毅初，我就說馮琪紅跑出來了吧。”

“馮琪紅，跟我們回去再喝幾杯啊。”

馮琪紅面若冰霜，“我認識你嗎？你在說什麼鬼話。”

劉毅初到底還是個愛面子的人，他怕馮琪紅再說出來其他毀他面子的話，“她喝醉了，我們走，回去再加幾盤高鈣羊肉和兩提啤酒吧。”

“行啊，哈哈。”

他們走了，馮琪紅偷瞄沈厲峰的側臉，燈光下，他長得極為精緻的眉骨，和筆挺高聳的鼻梁，仿佛皆在齊力勾引她，令她迷醉。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手，觸到他的眉毛上，“你的眉毛。”

沈厲峰低頭，視線聚焦在馮琪紅的臉上，等她說後半截話。

馮琪紅：“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