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谲雲湧從天邊強壓而來,淩羽裳站在窗邊看那人越走越近,她身上的仙蓮氣息濃的吓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紅色的長鞭破開眼前詭異的氣氛直沖那人頭上而去,眼看着就要當頭劈過,豈料那人竟然憑空消失在眼前,下一刻布滿紅光的臉來到了淩羽裳的面前!
“這些天,就是你在作祟!”淩羽裳擡手襲過,兩人手、肘相擊,狂風飛舞間便過了十多招,外面湖水洶湧滾起大浪,所到之處假山石被擊成齑粉。
“卿娘”的聲音很輕,要不是疾風吹過,淩羽裳興許都聽不到,隻聽她呆愣出聲:“我成全了他的願望,難道這不好嗎?”
淩羽裳一鞭把人抽下去,怒道:“我不管你的破事,但我的仙蓮,你要還回來!”
半空中的“卿娘”好像是一片羽毛,她不近淩羽裳的身,風中的輕語越來越重,“仙蓮?我知道了,它是神君的,應當還給神君……”
聞言,淩羽裳瞬間暴起,腰側的金鈞铮然暴起,萬道金光霎時刺破厚重的烏雲,劍鳴聲響徹雲霄。
“卿娘”在金光中愣愣回身,“金鈞……鳳無的靈劍……”
“你怎麼能背叛主人!!”
怒吼聲撕裂翻滾的疾風,隻見她全身瞬間長滿鱗片,後背上的衣衫發出撕裂的聲音,下一秒一雙長滿白色羽毛的猙獰翅膀破衣而出!她竟是個魚身長翅的怪物!
長鞭橫在身前,淩羽裳持劍迎風站立,鋒利的劍鋒唰的來到“卿娘”眼前,“我的仙蓮在哪兒?”
被惹怒的怪物不在躲閃,迎面直沖上來,“你搶了主人的靈劍,殺了神君親手囚禁的兇獸,我要拿你的命給他們一個交代!”
神君,又是神君。
淩羽裳反手把袖子裡沉睡的冉遺抛出:“不是整日說寂寞,現在去見你的舊友吧!”
青光帶着萬鈞之勢砸破空戾鳴,“卿娘”明顯被熟悉的氣息整的更加愣神,但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迅速,翅膀閃出血紅的疾風劈像冉遺。
“赤鱬,多年不見,你要殺了我嗎?!”青光在疾風裡穩住身形,順風轉換路線,迂回從她身側沖去。
“卿娘”:“冉遺?”
…………
冉遺在空中唰的一變,蛇尾好像裝了彈簧在風中彈跳,“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披着人皮渾身紅鱗,吓死人了啊!”
趁着兩神獸在空中寒暄,淩羽裳抓起謝筠回到屋内,“我把她留在花承運身體裡的東西逼出來,你自己小心。”
幻境的建立都有一定的東西作為媒介,法力小的隻能是物,但像赤鱬這樣的上古神獸,可能隻需要一縷執念,一個念想。
绯紅的妖力好像大河吹刷着赤壁噴薄而下,轟隆如電鳴的吼聲裡瞬間埋沒床上的花承運,全屋的帷幔接三向上翻起,浩浩蕩蕩襲向正中央的人。
“休想讓我還給她!那本就是神君的東西!”赤鱬大喝出聲,“她在幹什麼?!”
屋内的绯光越來越重,在旁人看不見的時候,一縷帶着黑氣的濃霧從花承運頭上冒出,那一瞬間淩羽裳便敏銳的察覺到這還是客棧那邪祟留下來的東西。
疾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她嘴邊勾起一抹淡笑,淡定地偏頭躲過,下一刻實木床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被别人當槍使的蠢貨。”諷刺的話語從口而出,她甩手把花承運扔給謝筠,長鞭已經圍在身前。
“上古應該不會蠢到這種地步,所以那邪祟定是你認識的人了!”淩羽裳一把抓回冉遺,“仙蓮呢?”
“……”冉遺:“那個,好像不在她這。”
淩羽裳:“她送給那邪祟了。”
冉遺唰的一下裝死,不再說話。
淩羽裳向前一躍,花承運身上的媒介已經盡數抽離,現在就算淩羽裳打死她或者強行進入夢境,也不會牽扯到任何人。
金鈞帶着風聲絲絲壓住赤鱬,淩羽裳冷聲道:“仙蓮到底在哪兒?”
砰!
一道金光在天邊炸開,赤鱬:“你就不怕傷到清熙鎮的凡人?”
淩羽裳:“我隻要仙蓮,況且現在我們還幻境裡吧!”
赤鱬輕笑:“真聰明。”
話音剛落,不知她從哪裡抽出一把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空砍下!金鈞橫擋身側,驚天地火光直逼蒼穹!
夜色如流水而過,如墨的夜色把人裹挾其中。行走在房檐的芳菲悄然無聲,她跟着趙景桓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屋。
枯黃的樹葉鋪滿石階,芳菲跟在後面好像路過的一抹清風,看趙景桓推門進去。
下一刻,隻見一盞微弱的燭火在屋内亮起,她看見裡面的兩個人影來回搖曳,最後停在桌前。
芳菲又湊近點,手裡的桃枝往前一探,聽見裡面的聲音。
“人間苟活二十餘載,你該回去了。”這是趙景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