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我習慣性摸出巧克力遞過去,他竟然也就這麼接了過去,撕開包裝,吃了?
看來還是會餓的。
我心情莫名有點好,低頭給他清理傷口,,“等下包紮完我們去找吳邪他們吧?這裡的石道錯綜複雜,而且除了屍鼈還有一種會偷襲人的東西,我沒看清到底是什麼——紗布遞給我一下——但它力氣很大,速度很快,他們要是胡亂跑,可能還會遇到危險。”
大張哥把紗布遞給我,依舊沒說話,我隻當他默認了。
甬道裡隻有我自己時不時說話的聲音,他全程都是一個表情——沒有表情,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壞心思的想,要不要故意使點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會痛。
最終我隻是用紗布在他後背的傷口上系了個蝴蝶結。
嗯,看起來還不錯。
擦掉手上的血,我摸出背包夾層裡的墨綠色小瓶遞過去,張起靈看了眼,沒有接,我倒出一粒,先咽了下去,示意這藥沒問題,然後再次遞了出去。
張起靈接過藥瓶,倒出一粒赤紅色的小藥丸,聞了聞,微皺了下眉,目光看過來,我立刻用我最真誠的目光看着他,他頓了兩秒,把藥丸咽了下去。
“這個是治療内傷的,不過出去之後你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嗯了一聲,轉頭看向石道深處。
我拉開褲腿看了看,之前随手幫的紗布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顔色,被血沁透了。
用手輕輕撕了一下,“嘶~”倒抽了一口冷氣,紗布已經和血肉粘連到了一起,硬扯下來肯定要疼死。其實幹淨紗布也幾乎沒剩多少,給大張哥的那些還是我給潘子包紮時扣下來的。不然還是出去再包紮?
我一下就在心裡把自己說服了,開始去整理包。
“阿渡。”大張哥突然道。
“哎——哎?你剛——啊!”我下意識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叫的是什麼,立刻想問清楚,結果他乘我分神,竟然把粘着血肉的紗布撕開了。
我抱着膝蓋疼的差點跳起來,大張哥面無表情的又用消毒水清洗着傷口,你想讓我死可以直說的,我嘴巴顫了又顫,問他,“我們之前是不是有仇啊?”
我隻是抖個機靈,也沒指望他能理我,本來想說我自己來就行,想了想,這也算是禮尚往來,而且我自己真下不了手,就咬牙坐着沒動。
大張哥微微搖了搖頭,我一看,難道他這是打算和我攤牌了?連忙抓住機會問道,“所以我們之前真的認識,對吧?”
他又不說話。
我突然怒從心起,心從膽過,一把揪住他的——衣角,“今天不說清楚你别想走,我就不信了,就你丫話金貴是吧,就算沉默是金,你都擁有一座金山了,就不能偶爾漏兩句話、給、我……我,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想說就算了……”
張起靈就坐在那,我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他是在看着我的,但那雙一向平靜無波的眼睛裡竟然多了些迷茫,我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說了什麼罪大惡極的話,急忙想找補,他就搖了搖頭,“我記不清。”
“……”
“你忘了。”
他最後給包紮收了個尾,再擡頭時,眼中的迷茫已經像是從未出現一般消失不見。
我說不出話,呆呆的看着他整理東西。
收拾完,他看了看我,從包裡拿了塊壓縮餅幹遞過來,“在這等着。”,說完,他拎起礦燈,一拐彎,又消失在了黑暗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