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五爺啊。
發消息給小耳朵幫我訂兩張票,順便幫我查查這打撈公司是什麼情況,那人見我沒回應,催促了一句“張小姐?”。
“聽着呢,不過,為什麼要去找他們啊?”,我問道,“既然是他們自己下去的,等辦完了事,自然就上來了,你們在海面上等着就是。”
“來不及了,海上即将進入半個月的風季,如果我們不能在三天内找到人,情況就麻煩了!”那人又道,“當然,我們不會讓張小姐白出力,隻要張小姐願意幫忙,我們會依照聘請顧問的待遇支付報酬。”
我沒有說話,他立刻報了個價,可以看出确實非常着急,數額也和我平時接活差不多,看樣子是已經調查過,不過那也不是什麼秘密。
約定的時間就在這兩天,吳三省不來我也要去找他,這一趟我肯定是要去的,有錢不拿白不拿,我又詳細問了些情況,才裝作為難的同意。
沒一會,小耳朵發來消息,把這打撈公司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其他的都挺正常,唯一讓我注意的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是位美國人,Cox Hendry。
這老狐狸到底在搞什麼鬼!
和解老闆說了一聲,收拾完行李我和小耳朵直奔機場,落地的時候那打撈公司派的車已經在等着,另一位還沒到,我先在車上打了個瞌睡。
沒多會,車身輕微一震,我睜眼就和車門外的人對上視線,笑笑,“小五爺,又見面啦。”
“張——張張?你也是來找三叔的?”吳邪驚訝的瞪大了眼,幾周沒見這小五爺似乎圓潤了點,最近小日子應該過的挺舒服。
我倒是不太想來,“對啊,看來三爺對我的服務很滿意,尾款還沒結就給我找新活了。”。
路上和這位小五爺互通了一下消息,他也不清楚這老狐狸突然來西沙做什麼,但他幾次欲言又止的,應該還有事沒說,不知道是在防着司機還是不方便告訴我。
司機一直把我們送到碼頭,下了車,我左看右看,碼頭上隻停着一隻非常老舊的鐵皮漁船,這一路和催命似的,該不會船還沒到吧?
這時,走過來一個中年人,一指那看起來随時可能散架的漁船,道:“就是這裡,我們這次的配船。”
吳邪一臉你在開玩笑的表情,我直接就問,“你們公司是快破産了嗎?”
“張小姐真會開玩笑,”那人并沒有笑,無奈解釋道:“我們在那一帶的大規模搜索已經引起邊防的注意了,不得不做一下僞裝,你們放心,船上的設備已經是最先進的了,航行絕對沒有問題。”
走進船艙就看到果然如他所說,潛水設備、大型儀器、食物、繩子等等應有盡有,隻是都胡亂的堆在入口處,看得出準備的十分倉促。
我往前看了眼,問在帶路的短發姑娘,“不知道這次行動除了甯小姐,還有什麼人?”
“船上還有一位專門研究明朝地宮的專家,主要負責這次海底地宮的分析,”阿甯帶着我們穿過貨物,說到這突然回過頭,朝我笑了下,“對了,那位先生也姓張。”,她在張字上特意強調了一下,似乎意有所指。
“真的?那我一定要認識一下。”我也笑,心裡卻有點郁悶,大張哥竟然是專門研究明朝地宮,怪不得我這段時間一直讓小耳朵在道上打聽他消息都沒找到人,原來是找錯方向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後倉,幾張闆床橫七豎八的擺在裡面,上面鋪着油的發黑的毯子,隻有一張床上坐了人,卻沒見到大張哥。
我正奇怪,那人‘騰’的一下站起來,非常熱絡的上來和我們握手,嘴上還不住的道,“幸會,幸會,鄙姓張。”
我頭腦發蒙的任他握着,不禁懷疑我的嗅覺是不是徹底失靈了,進船艙的時候我明明聞到了大張哥的味道,而且那味道在這人身上最重,按道理,面前這個有些秃頂、發福,甚至面上都是油光的中年人應該……不對,他一定就是大張哥。
“你——”我剛開口,手心處被用力捏了兩下,轉而扯出個笑臉,“就是甯小姐剛才提及的那位專家了吧,果然一看就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聰明絕頂啊!”
秃頭教授很誇張的擺了擺手,說道:“專家不敢當,大家研究研究而已,隻不過我運氣比較好,碰巧發表了幾篇論文,小小成就,不提也罷。”
“哪裡哪裡,張教授您太謙虛了!”我熱絡道,“說起來還挺巧,我也姓張。”
“緣分啊,說不定我們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我和秃頭教授一副相見恨晚的架勢,吳邪在旁邊都快看傻眼了,我偷笑,拉過他介紹道“這位是小——是我的小老闆,吳邪,這次活動還要張教授多多指教。”
秃頭教授轉而再次握起了吳邪的手,問他:“不知道吳先生這次是作為什麼身份被請來的?恕我直言,似乎吳先生研究的學科比較冷門,或者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還從來沒在考古雜志上見到過吳先生的大号。”
這話有點貶低人的意思啊,我一看這小五爺的臉都黑了,心裡隐隐還有些期待,但他忍着沒發火,隻是沒好氣的回了句,“我專攻挖土的。”,就差把我很不爽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秃頭教授硬是沒聽出來,哦了一聲:“您是建築師?難怪,原來不是我們一個圈子内的,不過我們也算是半個同行,你蓋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們還是有交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