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擺了擺手,擋住我和胖子的對視,“這個不重要啦,我的目的和你沒什麼關系,至于小……我哥,不是我不告訴你們,我也是剛想起來我們倆是兄妹……”
我和胖子一聽都愣住了,“你也失憶了,難道……你也是二十年前考古隊裡的人?”随即我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我看過考古隊的合照,上面根本沒有你。”
張張很微妙的朝我笑了一下,“你确定嗎?”然後伸手往自己的耳後摸了摸,做出個要撕下來什麼東西的動作。
我一瞬間打了個激靈,大吃一驚,看着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胖子大罵“靠,你他娘的不會也帶了人皮面具吧!你丫藏的夠深的。”
她放下手朝我們做了個鬼臉,“逗你們玩的啦,這張臉如假包換,不過你們怎麼确定,二十年前我就沒帶人皮面具?”
胖子還不信,去扯了扯她的臉,立刻她臉上就被捏出兩道紅印,她鼓着腮幫子去拍胖子的手,“真的是真的,很痛哎,你能不能輕點。”
胖子又捏了兩下,換來了一個小小的白眼,張張邊揉臉邊道“好了,我的猜測都和你說了,現在弄不明白的就是,第一,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東西,第二,你三叔從魯王宮得到了什麼信息,又為什麼要來海底墓,第三,你三叔現在在哪?”
我三叔在魯王宮得到的信息,我仔細一回想,三叔好像是在看到那條蛇眉銅魚之後才想起來了二十年前的事,然後就來了海底墓,可我卻看不出那蛇眉銅魚有什麼蹊跷。
張張一看它也驚訝的瞪大了眼,“你竟然從魯王宮還得到了一條蛇眉銅魚!”。
她把兩條蛇眉銅魚拿在手裡研究了一會,“這魚看年代最早不會超過元,很可能是汪藏海的手筆,或許他曾經也到過魯王宮。可别人都是倒鬥,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别人墓裡?”
這點我也想不通,胖子就道,“那壁畫上不是三條魚麼,我看你三叔就是回來找齊的,想湊一套。”
張張想了想,就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這魚裡有什麼蹊跷,按汪藏海的作風,很可能是把第三條魚放在另一個墓裡,但具體的,估計隻能找到你三叔再說了。”
最近發生的事除了那幾點疑問被她從頭到尾梳理的很清楚,我們再讨論下去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新的結果,可她始終都沒有提及自己的目的,連她的身份也是幾個玩笑就糊弄過去,我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時候,我一下想到關鍵,問她“你既然聞得出來阿甯的味道,那打暈你的那個人身上的氣味,你有沒有聞到過?能不能認出來是誰?”
我以為這下她怎麼也不能糊弄過去,結果她摸了摸肚子,一下裹着毯子站起來,“好餓,從出來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不行,我得去找小耳朵要吃的。”
我愣了一下,簡直被氣笑了,這轉移話題的技術也太爛了。但看她的态度,顯然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一個她認識的人,真的是你嗎?三叔。
我隻覺得頭又開始疼了起來,胖子看我心情不佳,拍了拍我,“你也别煩,好歹這小丫頭沒騙你,反正你也不知道是誰,她要真想糊弄過去,随便告訴你個人你能怎麼辦?”
不能打不能罵,我能怎麼辦?而且我甚至還可能打不過,想到這我更郁悶了。
“呐,喝點?”
一隻手遞了瓶牛奶過來,在我眼前晃了晃,張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我心想搞什麼,打一棒再給個甜棗?我……我還真吃這套。
我伸手接過,小姑娘擰開瓶蓋就灌了一大口牛奶,滿足的笑彎了眼,“這才對嘛,别想了,再想你也要變成秃頭——啊,哥,我不是說你秃頭……”
幾個小時後,我們抵達了永興島,島上正在做防災準備,胖子背着阿甯先送到了島上的軍醫衛生院,然後我們找了個招待所住下來。
我們在島上一直呆到航班恢複,大概呆了有七天的時間,期間不止一次讨論一下這個海底墓穴,得出了不少共識。
這幾天我也試探着問了悶油瓶和張張的身世,悶油瓶都好像沒聽見,張張倒是不避諱,但她好像比悶油瓶失憶的還徹底些,過去的事全都不記得了,現在在一個北京的大老闆手下讨生活,和我三叔是在下地的時候碰到的,完全沒有我想的那些什麼淵源。
第四天的時候電話線都斷了,我們隻好跟胖子鋤大D,悶油瓶不好這個,整天就靠在床看天花闆,一看就是一天,我也拿他沒辦法。張張說她沒玩過,胖子硬要拉着她,說是玩幾把就會了,結果沒想到小姑娘運氣實在是好,幾乎把把都拿四個二,胖子直呼她耍詐。
第五天的時候,電話線又通了,我又繼續上網,竟然搜到了一條尋人啟示。二十年前那隻考古隊出發前在碼頭拍的合影,被人掃描了上去,下面還列出了所有人的名字,我一路看下去,發現最後還寫了一句話。
“魚在我這裡。”
隻可惜這條消息已經是兩年前發的了,除了這一句話外,也沒有任何署名和聯系方式。
不久,這該死的風暴終于過去了,臨走的時候我們去軍醫所找阿甯,才得知幾天前她就被一群外國人接走了。
胖子大罵,說便宜了她,我卻不由的松了口氣,本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隻是,他們的公司進到海鬥裡到底有什麼目的,三叔和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人現在到底在哪裡?這些隐藏的秘密,不知道何時才能浮出西沙蔚藍甯靜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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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巧啊。”
阿渡剛到底艙門口,就看到青梧對面還站着一個人,瞳孔劇震,我天!
張起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走,青梧立即說明了情況,“你剛下去沒多久他就過來了,一直站在這,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阿渡表示不信,但這時候也沒功夫問個明白,匆匆點了下頭,就追了上去。
一路上張起靈不說話,阿渡也沒有開口,她腦子裡很亂,強行壓下那些紛亂的思緒,她試圖用常理來分析現在的情況。
大張哥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但是他應該還不至于猜到解連環在船上,他有沒有想起什麼,我要不要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可解連環現在做的事似乎和他無關,而且解連環一再警告我不能告訴任何人,說出來會是對他好麼?
“阿渡。”
張起靈一直走到甲闆上,看着着遠處的海面,突然輕聲叫了她的名字。
阿渡立刻覺得自己所有理智都不管用了,“我不是想故意瞞着你,隻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說……”。
她幾乎不過腦子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遍,張起靈一直安靜聽着,這種反應放在他身上似乎也不意外,可阿渡又希望他能有點其他反應。
“小哥,那你呢,你在這裡找到自己想要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