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向我求證,我朝他攤了攤手,按常理來說确實死了。不過即便心跳脈搏都停了,人也不算徹底死,還有一步腦死亡,而且我們這種人,到底怎麼樣才算是死,我還真不确定。
潘子輕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死的?”
華和尚歎了口氣,陰着臉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胖子就拉了潘子一下道“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死都行啊。”
其他人都有點不知所措,我有點想就地給他火化了,免得他等下詐屍,想法剛冒頭,陳皮阿四忽然一顫,‘啪’一下就捏住了吳邪的脖子,同時他人猛的一直,眼睛睜了開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葉成直接一滑摔下去五六米,胖子和潘子也忙往後一退,胖子驚叫道“詐屍!”。
吳邪被掐的直咳嗽,大叫“拿…蹄子來,快快!”
話還沒說完,陳皮阿四就松開手,推了他一把,罵道“你在胡扯什麼?”。
我扶了吳邪一把,他顯然還有點不太清醒,抓着我就往後退,我捏了捏他的手,“沒事。”,他這才回過神來,輕聲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額……我誤診了吧。”心裡有點可惜,早知道先下手為強,把老頭點了完事。
吳邪一臉你又在糊弄我的表情,幾個人都是驚疑不定,但也不敢和陳皮阿四直說你剛才死了怎麼又活了,華和尚就把我們讨論的事和陳皮阿四說了一遍,陳皮阿四看着那冰洞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有點道理,似乎值得試一下。”
最後潘子打頭,胖子墊底,我們一個個的下去。這洞剛開始是斜着四十度左右下去的,坑道修鑿的非常粗糙,到了下面轉彎的地方,變的豎立着狹長起來,再往裡面,豁然開朗,空間似乎變的很大,但用手電一照,我們都是一愣。
這條排道到了這裡竟然已經到了頭了,前面急速收縮變窄,最後前面隻剩下一條大概隻能供一個人側身進入的石縫隙,猶如一道不規則的劍痕,深深刺進山岩裡面。
我心裡恍然,原來那些工匠是利用了天然的火山溶洞當逃生密道,怪不得能直接從三聖雪山挖過來。
胖子道“那難不成我們也得進這縫裡?你們都還行,我這體形可夠嗆啊。”
華和尚道“這應該不用擔心,這種火山溶洞都是樹枝狀結構的,這些孔洞應該都通到更大的縫隙裡,這在地質學上就叫做地下走廊,有的地下走廊規模非常大,裡面甚至會形成自己獨特的生态系統,我相信進去不久縫隙肯定會寬起來,因為這種地質破壞都是從内部開始的。”
這種狹小的地方我比較靈活,就由我換下潘子打頭,側身先進了縫隙,走了将近六個小時,我們已經到達了華和尚所說的地下走廊規模的隧道,這裡面的縫隙已經非常非常的寬闊,而且出現了大量人工修造的迹象。
在一邊的縫隙壁上,修鑿出了很多簡陋的台階,一直向上,這台階說是台階,其實隻是一些突出的石頭,簡直堪比攀岩。
隊伍停下來休整,吃了些幹糧補充體力,我閉上眼想眯一會,就被吳邪晃醒,看他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連火都沒了,“小五爺,好累啊,休息一會行不行?”
“我看你一直捂着肚子,是不是剛才爆炸的時候傷到了?”
“是啊,肚子破了個洞,”我比劃了一下,“疼死了。”
吳邪直接把我衣服掀開,看到我肚子上滿是血的紗布直皺眉,“怎麼不早說?”
爆炸的時候不小心被碎石塊劃到,沒那麼嚴重,我草草包了一下,隻是後面一直沒機會停下來休息,傷口不停的滲血,看着比較吓人。明明之前傷口都好得很快,到這裡我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比較普通的人。
“說不說傷都在,可如果有人不懷好心,就會乘我受傷下手。”我看着他的表情,想了想,“你想知道的話,下次受傷我及時告訴你。”。
他似乎不适應我這麼認真,表情很奇怪,我擠出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小五爺,那我先歇一會?”。
吳邪哭笑不得,“換了藥再睡。”,說着要幫我拆紗布,我下意識躲開,沖他笑笑,“我怕疼,還是我自己來。”。
期間吳邪計算了一下,我們行走的距離和下來的坡度,發現我們這個時候所處的海拔高度已經低于雪線,可能已經位于兩座山峰之間的峽谷下方,台階的盡頭,也許就是雲頂天宮的神秘地宮。
我們重新出發,用登山繩子互相連起來,然後盡量貼着一邊的峭壁,踩着開玩笑一樣的“石階梯”,一點一點走上去。我和他們說了一些攀岩的技巧,但現學現賣效果也就一般,很快,下面已經是一片漆黑的深淵,無法估計出高度,看着就會頭暈。
大概走了幾小時,又是鋪天蓋地的蚰蜒的氣味,我擡手對後面打了個暫停的手勢。
胖子腳大,這些階梯他踩着就像踩高跷一樣,一停下來更難受,忙問“怎麼了?”
我想了想,親眼看到比我說的有用,就道,“先把手電關了。”
關掉手電,就看到幾乎四周整個峭壁,目力能及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幽幽綠色的光點,數量之多,浩如星海。在這黑暗中,這億萬的光電猶如魔幻,而我們就猶如置身于群星宇宙之中,那種壯觀,無法用言語來表現萬一。
然而低頭一看,就發現身邊的景象實在不算什麼,隻見深淵底下的虛無黑色中,一條綠色的銀河蜿蜒而去,宛如深黑色幕布上華麗的翡翠流蘇,穿過無邊的黑暗,從天的這一頭,一直甩到另一個盡頭。
所有人都被這壯觀無比,簡直可以用仙境來形容的景色震撼了。
忽然,從下面的光點中,閃出了幾點巨大的紅色熒光,那幾點熒光扭曲着,在星海之中挪動,一下又消失在了黑暗。
“這種蟲子在我們這裡被當成神來膜拜,因為它可以活很長時間,而且一隻蚰蜒死了之後,它的屍體會吸引很多很多的同類,我們走的時候要特别小心,千萬不要踩到它們。”順子輕聲道。
我轉頭看向他的方向,尋常人看到這場景不吓死也會震撼的半天說不出話,這個向導在雪山上還傻憨憨的,下來後未免有點太鎮定了。
雪山的生物一般都是集中在溫泉邊上,往前又爬了一段距離,我們果然遇到了幾處溫泉瀑布,過了溫泉這一段區域,蚰蜒逐漸減少,後來就看不到了。
又爬了幾個小時,風中開始帶來新的味道,我知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