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包紮完過來看了幾眼,似乎沒什麼興趣,轉身朝棺井走了過去,沒多會,就有人過來彙報,“甯,張小姐剛剛又發現了一個記号。”
我心說這麼快,這小姑娘該不會早就知道吧?
過去一看,在棺井的一邊,有人竟然開啟了一道暗門,暗門内又出現了一個記号。這條暗門非常的不同尋常,因為這條暗道非常陡峭,似乎以挖掘深度為目标的。看樣子,這下面就是悶油瓶和張張要去的地方了。
張張已經整理好了包,一貓腰鑽進去,阿甯也揮了揮手想讓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沒動,他們都看向我和胖子。
阿甯說是合作,其實就是想找懂行的人給她躺機關吧,我心裡明了,看張張的手電光已經走出去好一段距離,和胖子也貓進去。
墓道傾斜向下,角度越來越陡,我們走了很長的距離,看不到一點到頭的迹象,如果再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們會走到哪裡?地心嗎?
胖子突然回頭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小哥有什麼特殊的關系?”
我被胖子問得嗆下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随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他問的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
張張突然回過頭,這小姑娘進來之後就悶頭往前走,一直也不說話,這一下吓我一跳。她挑着眼尾打量了我幾眼,“你喜歡張起靈?”
我一下被她問的幾乎心梗,胖子也是一愣,然後擠眉弄眼的沖我道,“小吳同志,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愛好。”
“滾你媽的,老子直男,隻喜歡膚白貌美的妹子!”我一把推開他。
胖子一指張張,“膚白、貌美、妹子,這不現成的嗎?”說着沖我擠了擠眼,“剛才我可是看到了,你小子眼睛都看直——”
我忙撞了他一下,這死胖子嘴上沒一點把門的,而且剛才你不是眼睛也看直了!
“麒麟竭會在你體溫極高的時候起作用,剛才你高速運動,體溫上升,才能驅散蚰蜒。”張張早就轉過頭繼續往前,“以後如果再遇到類似的危險,可以試試同樣的方法。”
我心說那還是最好别再遇到了。胖子還不知道麒麟竭的事,聽我一說,就問我從哪弄的,這簡直是下墓大殺器,他也要搞幾個來吃吃,我說那你還是歇了這心思吧,我也不知道。
我和胖子一路閑扯,張張幾乎不插話,走了很久,墓道終于到了盡頭,外面是一處修建在懸崖上的廊台,腳下的地闆是用廊柱架空在懸崖上的,廊台的中間立着一隻巨大的黑鼎,邊緣都是懸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頭頂。
胖子發牢騷道: “怎麼又……到頭了,沒路走了,還是役有棺椁,這萬奴王到底躲什麼地方去了?”
“魚裡說,萬奴王是從地下爬出來的。”張張用手電往下照了照,但手電的穿透力不夠,隻能看到漆黑一片。
胖子明白她的意思,打了一發信号彈出去,耀眼的白光一下就照亮了我們眼前的情形。
這裡其實是一處足有兩百多米寬的山體裂縫,我們所在的廊台修建在一邊的裂縫峭壁上,随着信号彈逐漸下落,下方的情形逐漸清晰起來,隻見下方深不見底的裂谷中,無數碗口粗細的青銅鎖鍊橫貫兩邊,将裂谷連在了一起。
在廊台下二十米,到一片混沌的裂谷深處,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鎖鍊架在那裡,幾乎看不到稀疏的地方,而在深處的鎖鍊上,還密密麻麻地挂着很多的東西,好像很多的鈴铛一樣,實在太遠,看不清楚。
這時候胖子在廊台的一端找到了一根攀岩繩子,從平台的一端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面最近的一根青銅鎖鍊上方,系在了那裡。
胖子皺起眉頭道:“夠戗,那小哥倒也锲而不舍,看樣子他爬下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學猴——靠!老子真服了,你個小丫頭怎麼比我還沖動?”
張張把手電往胳膊上一綁,扯了扯繩子,确認足夠堅固,就打算下去,被胖子一把拉住了胳膊。我也勸阻道,“我知道你擔心小哥,但你不是說了下面肯定很危險,至少我們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她搖了搖頭,“我必須要下去。”
“你們姓張的怎麼一個比一個犟,我又不是不讓你下去,那些老外裝備和技術都比我們好,把他們叫下來探探路不就是了,咱們犯不着給他們當探路狗。”
“如果下面的是你三叔呢?”張張突然道,我一愣,她靜靜地看着我,語氣也很平淡,“你之所以不着急,是因為你已經找到了你重要的人,下面的一切對你而言隻是個謎題,但張起靈對我的重要性,遠勝你三叔對你。”
我心裡确實是抱着這個念頭,一下被堵的說不出話。
張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突然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不在意那小子到底怎麼樣,但如果我不這麼做,有個人醒了肯定要氣死,你們想象不到,張起靈對她有多重要。”
她看着下方的深淵,眼神有些飄忽,“如果是她在這裡,大概根本不會和你們說這麼多,她這個人看着對誰都笑呵呵的,其實心腸最硬,隻要張起靈站在選擇的一端,她就能毫不猶豫的把剩下的全部抛下,就連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也……而且說實話,這世上大概沒人比我更了解下面是什麼情況,我不會有事的。”
“你——”我驚訝的看着她,這些話的意思,幾乎就差明晃晃的說她不是張張了,可一路走過來,張張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視線,到底怎麼回事……
她突然朝我們做了個鬼臉,“不是吧,到現在還沒發現,吳邪,你不是最聰明的那個嗎?當初解……我老闆,可是一眼就發現我不對勁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胖子突然伸手就去扯她的臉,張張也不動,任由他扯,胖子松手看了我一眼,臉色難看起來。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們?”
‘張張’輕碰了碰心口的位置,眼神溫柔下來,“她說你們都是很好的人,要我對你們懂點禮貌。我之前還挺嫉妒,覺得憑什麼,雖然現在也很嫉妒,但還是得聽話,總之,”她長呼了口氣,“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