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紮西他們是為了搜尋人,速度很慢,走的路線是S形也就罷了,被屍鼈群追的不論是不是吳邪,都是逃命狀态,又不是躲子彈,為什麼會跑S彎?
“妹子,你确定你沒帶錯路麼,胖爺腳底闆都磨秃噜泡了,天真他們到底跑哪去了?”
胖子抱怨起來,疲憊是一方面,太陽炙烤之下,我們身體的水分大量流失,缺水會比饑餓更快緻死,我們躲在山沿的背陰處補給休息了一會。吳邪他們跑的匆忙,說不定連補給都沒帶,情況隻會比我們更艱難。
大聖也瞄了我一眼,意思你能不能行。拳頭硬了。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開始廢話文學“氣味确實是往這邊走的,畢竟我們和他們差了将近二十個小時,短時間估計很難追上。”
我揉了揉手腕,心裡其實已經有了點猜想,奇門遁甲。
奇門遁甲起源于四千多年前,據傳是九天玄女授予皇帝,以易經八卦為基礎,變化萬千,非常玄奧。古時候多用于排兵布陣和占蔔預測,許多兵書陣法都雜糅了奇門遁甲,往往能以少勝多,出奇制勝,像之前我們在海底墓遇到的奇門遁甲機關,隻能說是皮毛。
這魔鬼城裡,其實也是一個迷陣,隻是用來布陣的,不是人,而是石頭。
我仔細觀察過,魔鬼城裡的石頭看似雜亂無章,實際擺放的非常有講究,每一個岔路口都是一邊的石頭多,一邊的石頭少。在無法判斷兩邊情況的時候,潛意識會驅使你選擇石頭少的那一方,就算有一個路口判斷錯了,下面還有無數條路會糾正你,讓你一步步走上别人安排好的路。
這麼大手筆的陷阱,整個魔鬼城的存在,肯定是為了保護某種極為重要的東西,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傳說中的西王母國,塔木陀。
“看不出來啊,小張,你也是個行家。”胖子一樂,用力拍了拍我的肩。
潘子也松了口氣“那現在隻要給這個陣破了,我們就能找到小三爺了?”
我看了眼小哥,他臉上的神色并沒有放松,搖了搖頭。
“吳邪他們如果看不出蹊跷,隻會順着安排好的路繞圈子,就算我們知道這是坑,也得順着坑找下去,不然和他們錯過去,找到他們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按照小哥對機關的了解,也許早就看出了魔鬼城裡的蹊跷,但這是個沒辦法破的局。
大聖臉上出現一絲疑惑,“就算按你說的,我們一直在兜圈子,但這圈子未免也太大了,我感覺我們走過的面積絕對不止八十平方,那向導是坑你們的吧?”
他這個人從來不相信别人,平時出了任何問題,他都覺得是人在搞鬼。
胖子想了一會,就道“說不定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魔鬼城了,之前三爺找的向導說過,這魔鬼城是一個環,按小張你的說法,這個奇門遁甲的局相當大。那胖爺我猜,這裡的魔鬼城不止一座,他娘的說不定有十幾座小型的魔鬼城,中間是戈壁,外圍所有的魔鬼城都有岩山群相連,首尾相接,形成一條巨大的魔鬼城鍊環。如果我們一直沿着鍊子走下去,足足上千公裡,咱們十一号開廢了也走不出去啊。”
胖子的想法合情合理,現在隻希望吳邪他們不要太死心眼,懂得放棄,走不動就原地等救援。後面就是枯燥的找人環節,第一天我們牟足了力,走的筋疲力盡,始終一無所獲,晚上溫度驟降,風一吹汗水粘在身上,連我都感覺都感覺到一絲冷意,不得不停下來紮營。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立即出發,隊伍的氣氛十分壓抑,連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路了,突然,胖子‘咦’了一聲,我走過去一看,隻見石頭下壓着一枚當十銅錢。這是安徽安慶銅元局鑄造的當十銅币,存世極為稀少,可以說是價值千金。
“這銅錢我好像在哪見過?”胖子捏着銅錢,吹了一下,眼都亮了。
“是阿甯。”小哥言簡意赅。
好消息是我們路走對了,壞消息是把這麼寶貴的東西拿來當路引,他們的情況估計已經相當不妙。我們一路往前,發現第六枚銅币後,終于在幾百米外,看到了兩個搖搖晃晃,蹒跚着往前的身影。
兩人全憑着最後一絲信念在走,看到我們心神一松,直接暈了過去。待看清他們的打扮,胖子吹了個口哨,隻見兩人衣衫不整,阿甯甚至隻穿了件背心。他們身上沒有一點補給,也不知道這兩天是怎麼過的。
“小三爺!小三爺?”
潘子拍了拍吳邪的臉,見他沒有一絲反應,又摸了摸脈搏,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隻是脫水太嚴重,體力消耗過大,昏過去了。”大聖也上去檢查了一下阿甯。
給兩人喂了點水,胖子背起阿甯,潘子背起吳邪,我們按照一路留下的标記往回趕。阿甯身體素質比吳邪好,第三天一早就醒了過來,看到‘我’,胖子和潘子,很快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表情冷淡下來。
看得我直想笑,她之前想要的可是我們的命,現在不過是易地而處,而且他們甚至又救了她一命,她有什麼立場生氣?我并不讨厭惡人,這一行裡的好人大概也快死絕了,但為惡就要做好為惡的準備,算計别人的時候,就要先想到自己也有被别人算計的一天。
半上午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我們頂着防水布,冒着雨走了大半天,終于在天黑前和黑眼鏡彙合上。中途吳邪醒了過來,但還是很虛弱,基本是胖子和潘子輪流把他背出去的。
每個人都淋的和落湯雞差不多,各自回帳篷換衣服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