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明注意到，這蛟的腹部是被刨開的狀态，從那傷口可以隐隐看到其中血肉内髒。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發現這蛟屍的狀态很不對勁，不似血肉腐壞的模樣，有種虛浮不定且空蕩蕩的感覺。

“請解開封印。”楊昭明注意到透明晶石的來源是康谷的法力。

康谷：“當年我們合力将黃丹打死，她的屍體便成了一個散發劇毒的毒源，我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能将這具屍體解決，又不願意抛屍到其她地方，最後隻能将其封印，但其中的毒卻不會随着時間流逝而變少，于是我隻能用自身法力來消磨，這麼多年過去了，看我變成這幅模樣就知道這毒有多厲害了，現在封印還在，一切都好說，若真的打開封印，我怕……”

她的話還有未盡之意，但其中意思在場生靈都能明白。

楊昭明：“我自然要打消你的疑慮。”

她朗笑一聲，手掌輕揮，一道白光從她手中散開，将前方罩住，宛如一個巨大的倒扣的碗一樣。

康谷感知到這鎮壓之力就是之前讓她清醒的力量，立馬放心下來。

她張開嘴一吸，原本包裹在蛟屍上的透明晶石瞬間汽化，化作虹光，被其吃進體内，而這透明晶石必定是某種對康谷重要的精元，被其吃進肚子裡之後，她的眼睛立馬就有神起來了。

但康谷的這番變化卻無人在意，因為，當最後一縷透明晶石消失之後，原本并無變化的蛟屍，突然傳來一聲宛如蛇嘶又似牛叫的吼聲，緊接着，突然爆發出一股肉眼可見的黑氣，這黑氣來勢洶洶且源源不斷，瞬間就遮天蔽日，充盈整個白碗空間，看得出來，它們想四散開來，但鎮壓之力一直在起作用。

良久之後，一直不能突破，這些黑氣便化做黑蛇模樣，密密麻麻的黑蛇糾纏在一起，一隻隻的沖擊着光罩，将光罩撞擊得一陣陣漣漪。

“嘶，這幅模樣，倒像是有靈智一樣。”一旁的侯靈仰頭看着這幅場景，有些害怕的拉了拉侯千歲的胳膊。

“别怕。”侯千歲拍了拍女兒的胳膊，想要安撫她，卻沒告訴她，這黑氣遮天蔽日的場景讓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她的母親，就是在那場大戰中死去的，而現在，即使現如今黑氣沒有突破白幕，但她早已應激得肌肉緊繃，隻要有一個不對勁，就會抱起女兒就跑。

“好吧，還得把這些黑氣驅散才能看見端倪。”說着，楊昭明取出白瓷瓶，引導黑氣落入瓶中，這并不難，這些黑氣本就一股腦兒的想要四散開來，當她打開一個小口，被本能驅動的黑氣便從中蜂擁而出，之後落入白瓷瓶中，便毫不客氣的被鎮壓了。

近乎一炷香時間，楊昭明才将黑氣全部收納完畢，而黑氣消失，落在地上的東西也現出了原樣——那是一張完整的，巨大的，蛟龍的皮。

“是隻剩一張皮了嗎？”康黍吃驚的問祖母，但臉上卻隐隐有些喜色，她以為消磨黃丹屍體殘留毒素的事情取得了有效的進展。

但是下一秒康谷凝重的臉色卻告訴她不是這樣的，桃蕤和侯千歲也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了，但她們卻不能明确的說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恐怕，從一開始就隻有一張皮。”楊昭明點破了這不對勁的地方。“或許，黃丹還活着，二十年前，不過金蟬脫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