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腳踝輕微骨折,不用做手術。給你處理了以後,在醫院觀察兩天,回去靜養就行了。”
聽完醫生的診斷,兩人都松了一口氣。何安被拉去處理傷情,謝晚又去幫他繳了住院費,才終于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來。醫院禁止喧嘩,但來來往往的人太多,疊加的聲音也夠嘈雜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三十五分了。林冶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剛才路上忙着看顧何安的情況,到了醫院又腳不沾地地辦各種手續,沒顧上告訴林冶他這邊的情況。謝晚想着,打開了對話框,但又怕影響林冶的比賽,何況這會兒估計他也看不到,就打算回頭再解釋,便關了手機。
可是不是先說一聲比較好呢?他抓着相機包,還是決定先說一聲,以免林冶以為他無故爽約。
謝晚:抱歉......我這邊突然有點急事,不能去看你的比賽了
謝晚:對不起,等你比完賽我們見面說吧,順便還你相機
謝晚:跪地求饒.jpg
“誰是何安的家屬?”
“這裡!”
謝晚立即起身,跟着進了病房。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謝晚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何安床邊。
“好得很!”何安先是眉飛色舞,又耷拉下來,“除了不能動,都挺好的。”
看他精神還好,謝晚也放心了,又問道:“還疼嗎?”
“不疼,沒感覺,”何安說,“真沒事兒,就躺着就行,别擔心。你歇會兒,今天真的謝謝你了謝晚。一會兒你要是有事兒就先走,反正我現在也沒啥事兒了。”
“客氣什麼,都是同學,”謝晚道,“說不定哪天我也摔斷腿需要你送我來醫院呢。”
“呸呸呸!什麼斷腿不斷腿的,晦氣!”
謝晚被他那副樣子逗笑了,又聽見何安說:“而且!什麼同學啊,我不配當你朋友嗎!我好受傷!”
“不,不是,”謝晚趕緊說,“我就是說順口了,是舍友,也是朋友。”
“那還差不多,”何安滿意地說,“我向你道謝,是回報你幫我,要讓你知道這事兒我放在心上了,不是讓你瞎忙活一通。但我完全沒跟你客氣的好吧,把我當外人我是會生氣的!”
謝晚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哎,是不是你手機響了啊?”
“好像是,”謝晚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手機,看見聯系人“林冶”便站了起來,“我出去接下電話,你先休息,有事就給我發消息。”
“行,你去吧。”
怕自動挂斷,謝晚先把電話接了起來,沒出聲,攥着手機找了個大廳裡人少的角落坐下,才說話。
“喂?能聽到嗎?”
“嗯,忙完了嗎?你在醫院?”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謝晚還沒想好從哪說起,沒想到林冶先說了。
“聽見你那邊兒有叫号的聲音了,”林冶說,“而且剛才碰到你那兩個舍友了,他們告訴我的。你舍友怎麼樣了?”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謝晚想。
“已經處理好了,就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那就好,”林冶遲疑了一下,又問道,“晚上一起吃飯嗎?劉輕柯說想聊一下思修作業。”
距離上一次定題已經過了很久,謝晚都快把作業給忘記了。不過何安這邊還要住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得開......
林冶也想到了這一點,便說:“你先看有沒有事兒,現在還早呢,下午給我發消息就行。”
“好,”謝晚答應了,“今天的事,真的抱歉了,明明說好的......”
“小事兒,”林冶笑了笑,“意外誰能預知呢?”
“你今天的比賽.....”
“我拿了第一呢,”林冶道,“所以是你可惜啊,沒能看到跳高第一名誕生的現場。”
醫院氛圍裡令人不适的顔色似乎都有所緩解,讓謝晚緊繃的神經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隙。
“嗯。”被他這麼一說,謝晚好像才突然意識到錯過了一場比賽。他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以前在學校從來不去湊熱鬧,每次運動會他都随便找個陰涼地方發呆,疑惑運動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人這麼興奮。
他現在覺得,可能吸引人的并不隻是運動本身吧,而是對群體的歸屬感,以及對某些人的期待。
“如果去的話,我會把相機帶上的。”
“好,飯點了,去吃飯吧。”
“知道了。”
挂斷電話,謝晚才看到兩分鐘前周文問自己何安病房在哪兒的消息。回了沒幾分鐘,周文和陳洛奕就進到了這層的大廳,謝晚招了招手,帶着他們去看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