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原本還以為林冶是在說大話,結果幾輪遊戲下來,他是真的沒吃什麼虧。也就中間有一局被隊友坑了,最後喝了杯啤酒應付懲罰。
林冶興緻缺缺地打了個哈欠,問:“現在幾點了?”
謝晚摁亮鎖屏:“剛十點。”
林冶揉了揉眼睛,站起來說:“不玩了不玩了,我困死了。我倆先回去了,你們繼續。”
“行,今天也忙活一天了,”李拓說,“大家還想玩的就接着玩,累了的就回去休息,時間也不早了。”
說完,零零散散的站起來幾個人,也都準備離開了。剩下的人已經新開了一局遊戲,自覺湊一堆兒開玩。
“走吧。”看謝晚已經準備好了,林冶伸手去拉他。
謝晚看了一眼林冶抓着自己的手,覺得他怪怪的,但也沒掙紮。
“你怎麼沒告訴我懲罰還可以喝酒。”上樓的時候,謝晚随口問道。
“嗯?”林冶發出了一個上揚的單音節,慢半拍地回答,“你又不會喝酒。”
謝晚停下腳步,面露疑問:“誰說的?”
這次林冶沒有猶豫:“我覺得你不會喝酒。”
“什麼?”謝晚看着林冶沒有什麼異常的神色,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想法,“林冶,你該不會喝醉了吧?”
話一出口,謝晚又覺得不太可能。雖然不知道林冶會不會喝酒,但他今晚應該隻喝了一杯沒錯吧?一杯啤酒也能喝醉人嗎?
林冶捂住臉笑了一下:“沒,怎麼可能。我就是很困,感覺馬上就要睡着了。”
謝晚歎了口氣:“那我們快回去吧,明明就是喝多了才困的......”
他越說越小聲,林冶沒聽清他的後半句,也就沒有反駁什麼,乖乖跟着等謝晚開門。
一進門林冶就直奔床坐下,閉着眼睛倒在了床上。謝晚本以為他是想先歇會兒,就沒理。誰知道過了五分鐘,林冶還是沒什麼要起來的動靜。
“林冶,你還起來洗漱嗎?”謝晚叫了他幾聲,沒得到回應,起身直接走到他的床邊。
林冶眼皮都沒擡一下,謝晚就直接蹲下來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還醒着嗎?”謝晚自顧自地說了一句,伸出手指戳了戳林冶的臉。誰知道這一戳好像按了什麼開關,林冶一下子彈坐了起來,吓了他一跳。
“你還好嗎?”謝晚猶豫地問。
突然驚醒的感覺并不好受,林冶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沒事,我還好,就是突然醒過來有點頭痛。”
謝晚感到有些腿麻,他緩緩地起身,坐在床邊。他看林冶還是不怎麼舒服的樣子,伸手幫他揉了揉頭:“不舒服就簡單洗漱一下,早點睡吧。”
“也還好。”林冶半眯着眼睛看他。
謝晚頭一次看他這麼呆呆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你自己不能喝酒,還要覺得我不會喝酒。”
“看起來就是不會喝酒的樣子,”林冶試圖辯解,“你很能喝嗎?”
“你怎麼還以貌取人來判斷會不會喝酒啊。”謝晚并沒有感到冒犯,隻想到原來林冶這樣有邊界感的人也會在心裡打小标簽,還挺有趣的。他此刻心情不錯,多解釋了幾句:“我都是啤酒當飲料喝。初中的時候好奇,就買回家嘗嘗。一般喝了就睡着了,時間長了就免疫了。”
林冶詫異地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酒鬼。”
謝晚停下手上的動作:“你怎麼還不去洗漱,不是困了嗎?”
“這就去。”林冶順勢起身,把還裹在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朝洗手間走。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了腳步,回頭說:“謝老師,明天早起看日出嗎?據說蘭霧山看日出很漂亮,你去看過嗎?”
“日出?”謝晚也沒有在清晨來過蘭霧山,“沒有,早上你起得來嗎?”
林冶的聲音從洗手間裡傳來:“出來玩當然能起得來!”
謝晚發現,跟林冶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好像總是心情很好,很放松。他盤腿坐在自己床上,拿起平闆的時候從黑屏裡看到了自己上揚的嘴角,下意識伸手搓了搓臉。
他想把下午拍攝的一個場景畫下來。當時林冶在拍攝,劉輕柯是他的模特。但謝晚想畫的并不是林冶相機裡的畫面,而是林冶靠着一棵幹枯老樹正在拍攝的情形。
謝晚的繪畫軟件裡有一個場景的圖集,裡面的畫很少,他隻有在最早自學畫畫的時候大量練習過這種類型的速寫。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隻用簡筆漫畫來向自己坦白内心的一些部分。他一直覺得場景圖是用來留住一些特殊時刻的,而自己永遠無法畫出完成品的現實又會将作用大打折扣。點開圖集,最新的幾張繪圖時間都在這短短的一兩個月,畫裡都是同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