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煥然劇烈掙紮但還是敵不過鄭瑩琇,遠遠看上去,他渾身的羽毛都耷拉下來,如同鬥獸場裡失敗的那方。
沈天笑見有人撐腰,嚣張氣焰立馬就拔高了:“就是這樣,煮了它,煮了……”
他怎麼突然感覺有點冷呢?
“拔它根羽毛不過分吧?”他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聲音都弱了不少。
“恐怕不能。”
不論如何,鄭瑩琇都是很愛護小白的,又怎麼會拔它的毛呢?
“公子贖罪,這是我的信物,拿着這個到劍宗,自然有人為你指路。”
鄭瑩琇給了一個兩全的解決辦法。
季煥然還是有些不滿意,在旁邊跳來跳去,以此來吸引鄭瑩琇的注意力。
“公子?”鄭瑩琇遞出去的信物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她有些不耐煩了。
此事縱然是小白有錯,但這般補償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人還不收下,莫不是要獅子大開口?
想到這種可能,鄭瑩琇不着痕迹地坐得遠了些。
沈天笑此時異常激動,手抖得不行。
鄭瑩琇看得皺眉,這人怕不是個傻子?算了,她還是收回吧。
“我叫沈天笑,能拜你為師嗎?”沈天笑憋了半天,就這麼一句幹巴巴的話,他自己都覺得丢臉,“我是真心的。”
“這個信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就想當你的徒弟。”
沈天笑是狐狸眼,當他專注地看向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很深情,讓鄭瑩琇想起幼時遇到的一隻小狗。
也是這樣濕漉漉的眼神,襯得拒絕他的人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我會考慮考慮的,但是我現在先要進藥王谷。”
鄭瑩琇沒想着拒絕,但很顯然,現在進藥王谷更重要。
無人在意邊緣處季煥然的想法,他吃醋了,吃醋了啊!
他跺了跺腳,無事發生。
忘了,他現在隻是一隻鳥而已。
鄭瑩琇這樣說,也沒指望沈天笑能有回應,畢竟連她都進不去……
“早說啊,我帶師父進去。”
沈天笑拜師之後,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啊?”鄭瑩琇沒想到他還有這本事,隻能愣愣地跟着他走。
季煥然雖然吃醋,還是跟上了。
笑話,他要一直盯着這個傻小子,嘴上喊着師父,心裡可未必這麼想,沒他盯着怎麼行?
沈天笑重新鑽回了木樁地下,隻露出了腦袋,看上去有些喜感:“師父,你跟着我走就好。”
他這樣子看上去有些不靠譜,但鄭瑩琇倒是對她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藥王谷逃跑的弟子?還是說,藥王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來了。”
現在也沒有别的選擇了,跟着他總比鄭瑩琇自己瞎摸索要快得多。
鄭瑩琇跟着他下去,發現這是一條密道,上面甚至還有術法的痕迹,可見建設密道之人應當是位修仙者。
因為長時間無人使用,密道裡面的泥土變得有些泥濘,幾乎每走一步都會陷進泥裡。
鄭瑩琇現在可算明白了,為什麼初見沈天笑時,他會如此狼狽。
因為現在她自己也體驗到了,從頭到腳粘上了不少淤泥。
就是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小白?”
鄭瑩琇點了個光球照亮前路,她自己卻無心其他。
小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見了的?一刻鐘前?還是更早?
雖然小白有些可疑,啊、但鄭瑩琇對它早就生了感情,從來隻是試探而已。
沒有她的靈力保護,那麼小一隻的它,待在瘴氣環繞的樹林裡,太危險了。
一想到小白還在樹林裡面某個地方,蜷着身子身子等她,鄭瑩琇就有些受不了。
“不行,我得回去找它。”
“叽叽——”
季煥然叫得有氣無力,他剛下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翅膀被泥糊住,隻能用爪子死死抓着牆。
好巧不巧,他撲騰的時候嘴上也沾到了泥。
季煥然當然可以用術法,讓自己變得幹幹淨淨,但這樣太容易惹人懷疑了,于是他隻能努力跟淤泥對抗。
“叽叽——”他終于把自己嘴邊上的泥清理幹淨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上全是泥巴。
“到哪兒去了?”
鄭瑩琇好不容易找到他,高興之餘有些憤怒:“算了,不許瞎跑了。”
她将小白放在衣襟領口,生怕再跑丢。
至于季煥然?
他已經失去意識了,臉色通紅,滿腦子都是鄭瑩琇剛剛的動作。
季煥然鄭重決定,一定好保護好自己的小鳥身份,絕對不能讓師妹發現,不然他肯定會死的很慘。
“前面就是出口了,我就不進去了。”
走了沒多久,沈天笑就指着前方一個有亮光的地方,示意鄭瑩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鄭瑩琇也不多問,徑直出去了。
入目的是滿園花草樹木,有些藥草鄭瑩琇認識,但更多的是不認識的。
她低頭,打算近距離看看那株眼熟的藥草。
“不許動,來着何人?”兩杆長槍直指鄭瑩琇的脖頸。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鄭瑩琇并沒有忽略其中所蘊含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