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秾一番勸說下,姜賜總算是答應出門了,兩人來到琴行,姜賜指着斜對面的小酒館道:“三姐姐,你瞧瞧,那就是我娘他們開的酒館。”看着姜徹送完客人又回到酒館,有些心酸,“爹娘其實很辛苦,我有時候也想去酒館幫忙,可是爹娘
姜秾看了一眼,隻見酒館外頭挂着一塊酒旗,寫着“劉氏酒家” 四個大字,她三叔正在送客,酒館雖然不大,但确實客來客往,生意很好,她三嬸經營鋪子真是一把好手,改日她得向她學學做生意,反正自己也沒有别的本事,不如學着三嬸做生意,也好和姜穗一樣養家照顧母親。
姜秾擡手摸了摸姜賜的腦袋,“你好好用功讀書,就是在幫助他們,好了,咱們先進去看琴吧。”
兩人來到琴行,夥計聽完兩人的要求,又見姜秾穿得不俗,便指着架子上的一把琴道:“夫人,我看這琴挺适合令弟的,是用老料青桐木造的,琴弦是用牛筋做的,不僅耐用,而且音色極好,姑娘不防試一試?”
姜秾拿起琴一看,又試着奏出幾個音來,果然音色還不錯,便問了價錢,夥計道:“夫人,此琴不貴,五十兩銀子賣給您。”
姜秾一聽五十兩,頓時吓了一跳,“五十兩,這也太貴了,能否再便宜一些?”若是擱在從前,姜秾必然不會讨價還價,可現在哪裡還有那個闊綽。
小夥計看得出來她很是心動,便不肯松口,“姑娘若是嫌貴,不妨看看其他的,這把琴就是這個價,再也不能便宜半點。”
姜秾猶豫了片刻,畢竟一把好琴難得,隻得咬咬牙道:“好吧,那我們買了。”
小夥計頓時眉開眼笑,“夫人,請您去這邊結賬。”
話音剛落,身邊便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夫人你被他騙了,此琴是用普通的桐木所制,卻以次充好,冒充青桐木,莫要被他騙了。”
姜秾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年輕男人立在不遠處,男人一身玉色直裰,頭戴幞頭,長身而立,腰束玉帶,生的斯文俊秀,姜秾眼睛一亮,“你是謝公子?”
謝熙揚走上前來,對着姜秾拱手拜了拜,他笑道:“沒想到夫人還記得在下。”
姜秾離開皇宮之事在京中已經傳開了,因她身份特殊,謝熙揚也沒有冒昧的叫她溫昭太子妃,而是稱“夫人”。
謝熙揚是前朝兵部尚書謝祖安的嫡子,謝祖安獲罪後,謝家滿門被流放北境,誰知到了那裡之後,謝家反而有了用武之地,被宗焱給提拔起來在軍中擔任要職,如今改朝換代,謝家從龍有功,皇帝不僅洗刷了他們身上的冤屈,還封了謝祖安為長安侯,謝熙揚也受到重用,如今是鴻胪寺少卿。
她當然記得,當年謝家公子,可是上京第一才子,世家子弟中的翹楚,可惜命運不濟,謝祖安被牽連進了一樁受賄案中,最終落得抄家的下場。
姜秾莞爾笑道:“我自然記得。”
她穿着月白的衣裙,纖細窈窕,腰若約素,臉上脂粉未施,卻似清水芙蓉一般,令人見之忘俗,當她笑的時候,瞬間就勾起了謝熙揚心裡的漣漪。
小夥計被謝熙揚這麼一說,頓時就不高興了,“這位公子,你不買就算了,為何要诋毀我們店裡的琴,我這琴明明就是用上好的青桐木做的!”
謝熙揚回過神來,他道:“真正的老料青桐木比你手上這把琴要輕許多,我可以找專門的斫琴師傅來辨别真僞。”
見謝熙揚要找斫琴師傅,小夥計趕緊求饒,“公子,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您就高擡貴手,這琴的确不是青桐木,但也是上好的桐木所制,這樣吧,我二十兩賣給您成不成?”
“最多十兩。”
“好吧,十兩就十兩。”
幾人買了琴之後,從琴行走出來,姜秾站定後看着謝熙揚,“謝公子,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
謝熙揚笑道:“夫人何必客氣,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正說着,不遠處,齊王和宗焱騎着馬,在街道上縱辔緩行,齊王道:“前面就是天仙樓了,皇上這輩子還沒去過花樓吧,要不臣帶您去玩一玩?這裡面的姑娘可和宮裡的不一樣呢。”
齊王腦子裡隻有風花雪月,
宗焱見他這般沒出息的樣子,隻是淡淡一哂,“花樓朕去過,女人朕也碰過。”
齊王驚的嘴巴半天合不攏,旋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皇上,怪不得您對宮裡的女人不感興趣,您難道在宮外有相好?”
見宗焱沒有說話,齊王扭頭看過去,隻見宗焱不知何時勒馬停下,眼睛盯着從琴行走出的一男一女,臉色陰沉,那女子正是姜秾!
這邊,姜秾正要與謝熙揚分别,扭頭一看,正好對上皇帝駭人的視線,她驚的往後退了兩步,手中的琴差點掉下來。
“姜秾,朕允許你出宮,你便是在這裡和别的男人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