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觸及一汪薄薄的暖意。

路硯舟周身泛着化不開的冷意，觸之如撫上冷玉，此刻被含住的舌尖卻盈着暖，像一灣盈盈的春水。他還沒來得及用力，那柔軟的觸感便被抿化在唇齒之間。

緊接着，便是口舌之間淺淡的香氣。

唇舌糾纏之間，那沁人心脾的香随着他的深入一絲絲滲出來，愈發清冽甘甜。

愛憐地捧着他的臉，邬铮一邊落下親吻，一邊用指腹摩挲着他泛紅的耳尖。吻間擡眼，灼熱的視線正撞見路硯舟睫毛上凝着的水光，順着那片水意探入，便見那柔柔的目光裡一片細碎的光斑。

“再張開些……”他的嗓音浸着夜風也吹不去的沙啞，仿佛伊甸園的蛇盤曲在蘋果樹之上，一點點誘哄着夏娃落入自己織就的圈套，“讓我嘗嘗你的味道。”

他确實在仔細品嘗。

從眉骨間精緻的弧度到瑩潤臉頰的微顫，再到冰冷嘴唇間那抹比體溫更灼熱的甜。

路硯舟如新雪落入手心，被他掌心的溫度烘得發軟，漸漸融化成一汪清潤的泉，潺潺漫過他齒間每一寸躁動的渴望。

邬铮癡迷地用吻一遍遍勾勒着他的輪廓，卻又在對方羞怯退卻、眼神漸明的瞬間，心底翻湧起近乎絕望的貪念與恨意。

想要摧毀他，想要抱着他就地死去。

他渴望世界颠倒、山川崩坍，讓他們就此被砂石封存、沉入海底，化作億萬年都永不分割的化石。

喉間滾過壓抑的低喘，他驟然收緊手臂，掌心托住那截比腰肢更柔軟的臀肉，借着向前半步的力道，邬铮将人抱起，穩穩放在觀星台的圍牆上。

星光漸漸消失，灰蒙蒙的天幕裡，他與路硯舟對視。

半邊身體懸空，腿根抵在圍牆邊沿，路硯舟腰腹重量全落在邬铮托住他的小臂上。

偏偏環抱他的人鬼迷心竅一般，此時手臂微松。

路硯舟驚呼一聲，身體于絕境中猛地前傾，狼狽地撞進邬铮懷裡，雙臂條件反射般勾緊對方脖頸。

「任務者！」腦海中警報蓦地炸響，系統的聲音繃緊到失真，「檢測到任務者有生命危險，已緊急申請任務終止！」

619唯恐抽離延遲，直接開啟危急通道：「三秒後彈出選擇窗口，請立即确認撤離！」

“不。”

收到意料之外的拒絕，系統愣住，電子音都有些遲疑——

「任務者？」

“還沒到時候。”路硯舟的嗓音異常冷靜，與之相反的是他眼裡蕩起的興奮。

白皙如玉的十指插進邬铮濃密的發絲裡，感受着腰間驟然鎖緊的力道，他露出一個興味十足的笑。

邬铮喉結滾動的間隙，懶洋洋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朝619勾勾手指，路硯舟眼角眉梢含着散漫的勾人笑意，“放心……”

“我不會有事。”

他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陰影，指尖虛虛推着邬铮肩膀。像被揉疼了，他肩臂掙動，腰間衣擺随動作翻卷，露出半掌瑩白腰際——

晨光正從地平線漫上來，将那截肌膚鍍成半透明的玉，每一寸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邬铮的視線膠着在那抹雪色上，喉結重重滾過。

手掌向下，扣住那片微涼的皮膚輕柔地摩挲，很快，他又像是克制不住内心暴虐的破壞欲一般大力揉按着，直到紅暈順着五指漫進衣擺遮蓋的邊緣，這才又緊緊将路硯舟扣在懷裡，以一種要将對方溺斃的力氣。

路硯舟被勒得輕喘，鼻尖蹭過他的發際。

“你說要獎勵我的。”

邬铮擡頭，像是仰望神明一般凝視着半坐在他懷裡的路硯舟，喉結抵着對方掌心輕輕震動，聲音沉得像是浸了夜露的鐵，偏偏帶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執拗：

“陳默，你要獎勵我。”

最後幾個字裹着化不開的眷戀，混着喉間翻湧的暗啞，像句攪不開的恨意與詛咒。

路硯舟垂眸，指尖劃過對方緊繃的唇峰，忽然無聲輕笑着，朝系統勾勒口型：

看到了嗎？他哪裡舍得我死。

“他愛我，愛到想與我同生又共死呢……”挑逗的聲音又一次讓619目瞪口呆。

眼裡露出盈盈的笑意，面上卻帶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薄紅，他像是第一次把持野獸的馴獸人，明明攥緊了手中的利刃與繩索，指節卻因用力而泛起生疏的白。

他睫毛忽閃，在呼吸交融的暧昧裡，指尖輕顫着落在邬铮臉側，又下意識抽離開，不小心蹭過對方同樣也發燙的耳尖。

忽地，他閉上眼睛，像是害羞而不敢看一般，憑着直覺低頭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