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從A市圖書館就看過這些舊世紀的景了其實。看久了還是無聊，錢才不膩，要不要換掉？她把東西放在一邊，往後一靠——修長腿不自覺就搭到桌上。她的衣服都是方便幹活的簡便款，露胳膊露腿露腰的。

海浪充盈耳廓，可能是疲倦了，靠着椅背她有點昏昏欲睡。

相機在她閉眼的時候顯示屏一閃，在某個瞬間變得花白一片。顯示照片數量的數字一跳，從23張變成24。

相機按鈕自動按下，跳到最後一張。一個嬰兒肥娃娃臉的女孩比着耶慢慢顯現出來。

白光乍現，範圍很小，都沒有驚到伸手就可以撈到相機的洋可。這景象甚至可以說得上鬧鬼了，雖然新世紀根本沒鬼。白光脫離相機飄到半空——“嘭——”

蘇然沒有任何預兆地摔下來，先是膝蓋磕到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再是重心不穩一下倒在洋可懷裡。

求生欲讓她下意識環住洋可的脖子。洋可警惕性異于常人，早在有東西落下的時候就睜眼看到蘇然。可還是慢了，她沒在蘇然磕到桌子的時候接住對方……

手伸過去，隻是剛剛好抱緊了對方。

洋可感覺撲上來的小姑娘渾身都是香的，還軟軟的……靠，這是什麼物種？沒有肌肉，像舊世紀描述的動物，叫什麼，貓一樣。因為太過警惕，洋可下意識地以為這是什麼新物種襲擊，抱着的手沒有分開分毫，讓蘇然動不了半點。

……

二人對視着，蘇然愣了好久。

面前女孩好像網上說的禦姐風美女啊。洋可肌肉線條流暢，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而且，她她她鎖骨處感覺一片柔軟！

因為是頭要栽下的時候被抱住，她手撐着對方腿根身體和面前這人緊密相貼。她動作太不雅觀了，哪有剛見面就埋對方懷裡的？反應過來蘇然直接鬧了個紅臉。

這姿勢太不禮貌了，她頭一低就要埋人家脖子裡。

洋可雙臂箍的很緊，但感覺到蘇然掙脫還是松開了。她微低着頭眼神透着探究，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女孩什麼來曆，但這個長相……咦，一副内城高官喜歡的小白花長相，還是柔弱的那種。

看明白是個人，雖然不知道怎麼來的，洋可退至一邊。

蘇然盤腿坐在桌上，不知道說什麼，有點局促。怎麼這麼突然來這個地方了……她明明在自己房間拍照的。

她好奇地瞥了一眼洋可。

但是，最重要的是，腿好像……！磕到桌子的腿隐隐有了痛覺。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突然要下桌子。新世紀的人多少有點變異，洋可一米八五，桌子自然高。面前這小短腿連地都夠不到。

“怎麼了？”洋可語氣冷漠。

但蘇然真的就像小狗一樣轉頭看她，肉眼可見的興奮：“我腿有知覺了！姐姐，幫我一下。”她伸手希望對方拉她一下。十幾年了，忽然感覺腿能支配她連站着說實話都不知道怎麼站。

“之前還是個殘……？”洋可腿放下站起來。對方身材真的很好，像模特……是蘇然喜歡的長相。她看的有點呆了，手放到對方手上就往下挪。

腿還是有點軟綿綿，蘇然不自覺往下跪，洋可拉了對方一下。緩了幾秒真的有像支配手的那種感覺了！

蘇然忽然笑起來，眉眼彎彎——“你到底是什麼？”洋可感覺自己十幾年來的世界觀在崩塌，她沒有給對方沉浸在喜悅裡的時間開口打斷。

蘇然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個地方其實很奇怪，“我……我是人？”呃……這個問題也好奇怪。

“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我……我不知道，我隻是突發奇想試試自拍而已。”她告訴保姆阿姨自己想坐在飄窗上，被放在那裡後她忽然就想把自己和外面的海拍在一起……然後不小心磕到玻璃……啊，真是……

她簡單講了講自己到這之前幹了什麼。洋可不可避免地想到蟲洞，想到一堆穿越時空的東西。

現在科技發展還可以，但重心在面向外太空移民，蟲洞這種穿越時空的研究價值不算很高……

洋可信了對方的話。畢竟什麼蔚藍的海什麼保姆……呵呵，要麼是穿越的要麼是那主城區幾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了，還有保姆，怎麼都不是普通人請得起的，中心城和B區倒是有人造的藍色的海……但那幾個地方的來這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你說你來自2018年？”

“嗯。”

“挺好的。”是啊，挺好，那時候地球應該還是美麗自然的，洋可笑了下看對方站得穩了松手，“所以你那個腿……”

“哈哈哈，說來我的确體弱多病的，腿部肌肉萎縮，還有好多老毛病了。”蘇然還在忽然能走的激動中，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地方沒有半點不适應，她尬笑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裡不對勁。

腿好了，應該能跑吧？

“我能到外面走走嗎？你這裡……”呃……蘇然不是故意打量人家私人空間，主要……怪可以一覽無餘的——就一個大房間，四個角落堆滿了金屬。旁邊擺了張床，挺整潔的，而且她剛下來的桌上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零件……看來是個重度機械愛好者？

除此之外就沒有東西了……這是壞人嗎？不像啊。

一眼就看沒了，她感覺有點不自在。

洋可當然看出來了這人沒安好心，雖然對方身上謎團重重，但……她沒說什麼幾步走到門口，示意她和她一起去外面。7：30，“瘴氣”如約而至。

離門就一步，洋可才像想起來一件事，轉身倚着門把通道堵住：“你可以嗎？”

“可以什麼？”蘇然疑惑。對方真的很高，她得仰着頭看對方。

真的可以跑嗎？洋可洞穿一切，本來是想讓這家夥死掉的，但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那樣會後悔的。

“沒什麼。”洋可被這模樣刺了眼，讓開道。這來曆不明的小孩，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後悔的。她陰測測的想。

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現在是這裡最危險的時候。聯盟根本沒幾個人敢不穿着防護服出來。

洋可瞥了眼蘇然，還是道：“挺危險的，什麼都看不清不是嗎？還要出去嗎？”

說晚了，蘇然早跨過門，出了門就不在淨化器服務範圍内了。所以盡管隻離門一步，蘇然也可以稱得上是死亡了。

洋可惋惜一個美女的離世，看了眼對方的背影就準備回去了。

“什麼啊，這個地方還有霧霾啊，什麼空氣質量。”但蘇然聲音還是很有活力，洋可震驚地往外看——她算得上變異化很嚴重了，所以能在重度污染區生活也能在霧中看清所有。

她很清楚的看到，蘇然，在一堆緻命毒素中如什麼都沒有一樣還活着，還在對她笑——毒素對她沒作用。

震驚隻維持幾秒，那家夥沒騙她，腿是真的有問題，跑老遠說出那句話還是被她追上了。

她幾步瞬移到那要跑遠的蘇然旁邊，強勢地抓住她手。

她細細打量蘇然臉龐，忽然一笑——“原來你也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