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車流毫不間斷，因為房屋實在太高太密根本看不到天空，才五六點鐘，這個世界就和蘇然居住的城市冬季淩晨三四點，靠燈光照明的樣子一樣了，第一次進來的感覺又浮上來。

蘇然看着讓人頭暈目眩的光，四周真的沒什麼人，明明是在格外繁華的地方，卻又感覺格外荒涼。

她短暫的忘了剛才那檔案，出門後抱着手臂仰望着看不到頂的樓房——如果身邊沒有洋可，她可能會覺得自己在做噩夢吧。

餘光中洋可撥弄了下手腕上那所謂的光腦，不知道看了什麼，下一秒就拉過她上了台恰好停下的飛梭。

她們停在一家店門很華麗的店門口，看樣子是家珠寶店。

“這家店挺齊全的，如果錢到位，出貨的速度會很快。”

她終于見到了除洋可和林程以外的第三個人類。這家店的裝潢沿用的是中世紀的風格，以至于在這麼個未來世界顯得格格不入。就連她這個來自2018年的人也覺得新鮮。

門頂開門框上懸挂的鈴铛，“叮鈴鈴”的聲音很好聽，進門是很多編制品，一個老奶奶從一堆線球裡擡眼看過來。

隻是聽洋可很恭敬的叫了句“林婆婆”，然後示意她跟上。

“小可？想到我這老婆子了？哼，都六天沒來看我了！”

“婆婆……”

“算了，誰要我這地方來也挺麻煩的，我還這麼多訂單沒做，你不來也省得煩我了。”老太太撓了撓花白的頭發，但氣質上絲毫沒有老人家的樣子……

許是蘇然表現的太呆愣了，吸引了老人家的注意力，老太太好奇地看向她，又移向洋可。

“我對象。”洋可說着從空間戒指裡拿出林程給她們的寶石，“婆婆，我想用這個做條項鍊。

“哦。”

好坦然，而且那個戒指好高級。哦，重點錯了，呃……蘇然看着她們的互動根本說不出來哪怪怪的。

“小姑娘，過來點。”那老太太聽了反而一笑，招呼她走近些。

等近到老太太伸手就可以牽上她。她被對方輕輕拉了一下彎下腰。蘇然脖子上的黑色環被動了下，老太太的指尖很溫暖。

“這個不摘？”她擡頭，知道這話是對洋可說的。

“嗯，不摘，這個這麼好看。婆婆，你搭配一下嘛。”洋可語氣帶着笑。

“你就會搞些小動作，行是行，你不急吧？我後面還30多條手工制品呢。”小老太太抱怨了句，手撐着下巴，滿臉苦惱。

“你看看下一單的名字。”

“咋啦？你還能查到我的訂單啊？”她一邊說一邊拿起放在一邊的光腦，打開——“下一單就是你？……哦，加價了。難怪。”

“吱嘎！”老太太反應過來後差點掉下椅子：“你加了三倍的錢？！不是，你搶銀行了？90萬，那老東西給你的？”

老東西自然罵的是林程，自從林程接手黑市這老太太就看不慣自己的兒子，現在這錢看樣子也是不屑接了。

“這是我的。”

“那也不行，這錢可以買飛機大炮了。”老婆婆用一種很兇但實際莫名可愛的眼神瞪了洋可一眼。

“那玩意一下就沒了，費錢的很，婆婆，做吧。”一邊的蘇然看着好笑，這大高個看着裝裝的，這麼可愛。

一個老太太的店可以坐落在車流多的街道旁邊，而且店面裝飾這麼突兀，還開得這麼好，肯定是有一技之長。等走出門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蘇然不自覺摸上脖子那條白色的細長鍊子。

這個項鍊好特别。

“婆婆是中心城蠶養殖的首席，這項鍊是摻了地蠶絲織的。這種品質的隻有在婆婆這能買到……”

“九十萬金币？”方才她離老太太比較近，一不小心瞥到了那光腦上的金額，她忽然覺得脖子上那東西燙皮膚，不知道金币銀币還有那些抗核金屬在這個世界的分量。憑她的印象，這項鍊有點太貴重了。

“我喜歡你啊，這有什麼。”洋可說的毫不在乎，“這珠寶像我的眼睛……”

這附近有不少店鋪，她們可能是來到了商業街之類的地方，走上鋪着金色地磚的人行道，可以看到旁邊無數飛梭流過。

這些飛梭裡坐着的會是什麼人？

“對不起，對不起。”她剛才還在想眼下人行道上都沒有什麼人，就被一個走得飛快的機械人撞到了。下一秒她就聽到了對方的道歉。

“對不起，我忙着去取東西，你有沒有事？”

這些機器人有種人性，蘇然搖搖頭看着那“人”走遠。

好荒涼啊，雖然繁華。

臉頰被碰了一下，讓她回神，是洋可又親了她一口，“發什麼呆，我們随便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