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隻剩迷惘萦繞在心頭,就像蜿蜒曲折向上攀升着牆壁的青藤,想要糾纏上更結實粗壯的樹幹做靠山,卻被野蠻生長力有限帶來的阻礙所截斷。
門内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趿着拖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房門被一個和照片上長得别無二緻的女人打開,站在一邊想把他讓進去,看見成酒盯着門上的畫而恍神的表情。
她眯起了眼睛,隐晦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成酒的身上,擡起一隻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成先生?被畫給吓到了?”
成酒被眼前的手晃回了神,怔忡地看向叫醒他的人,聲音模糊:“沒有,我在想事情。”
“那你想明白了沒?”梅老師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
成酒搖搖頭:“沒有。”
“我會幫你。”梅老師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轉頭對保姆阿姨說:“吳媽,你先去忙。”
吳媽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成酒看着梅老師轉身進房間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女人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能輕易洞察人心深處的秘密。
他跟着進了房間,房間裡中央擺放着一張半躺式搖椅,搖椅上鋪了一塊雪白毛絨絨的毛毯。
窗簾一半拉開一半遮擋,半明半暗的環境裡,搖椅擺放的位置掩在那半邊黑暗裡,頭頂的燈光是暖色調的,讓人不經意間就放松下來。
一面裝滿書籍的深色書櫃,直直的正對那張搖椅,梅老師看見成酒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了她的催眠室,靠在一張桌子上,“成先生可有看出什麼?”
成酒走到搖椅旁邊說:“梅老師很專業,似乎不隻是替人解憂這麼簡單。”
以梅朵的居住環境與談吐學識來看就知道她定是經濟條件優渥的人,不缺錢,而又隻做私人催眠師,這麼一想,梅朵似乎掌握着很多人的秘密。
當然,她肯定不屑于把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抓在手裡當什麼籌碼,去威脅任何人,或者交換利益。
那麼就隻可能是個人的一些特殊癖好,癖好分為良性的和惡心的。
梅朵能讓保姆随意進出這裡,就是說她并沒有什麼要遮遮掩掩的東西,由此可見。
梅朵有着喜歡窺探别人秘密的癖好,她為探知人身上、内心深處,隐秘的、美好的、陰暗的東西而感到執着與陶醉。
“哦?”她挑起一邊的眉毛,語調像是故意上揚,有些欣賞的看着成酒,“成先生很聰明。”
成酒謙虛一笑,低頭,手背按在毛毯上試了試,然後拉好衣服的下擺,捋順了才坐進了搖椅,“梅老師,開始吧。”
梅朵看着很有病人覺悟的成酒自己躺好了,像是等着分發糖果的小朋友,她有些好笑的說:“你的潔癖也不輕啊。”
“請見諒。”成酒對于梅朵拿他的潔癖來調侃的話并沒有流露出一點不快,很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