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若有所思,“你那兒還招服務員?”
“當然了!那不然我一個人怎麼幹得過來。等會兒,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想讓我招她當服務員吧?老太太去酒吧——找刺激嗎?”
“也不一定是服務員,有沒有不累的活兒?”
孟雙月陰陽怪氣地說:“剛誰說‘我們還沒有那麼熟!’現在想起我來了?女人,你改名字叫善變吧。”
秦艽厚起臉皮道,“我是死傲嬌。說真的,有适合她的活兒嗎?”
“沒有。而且這事兒不用你操心了。你們安冥司已經處理了,你不知道嗎?于知栀給她安排了去地府小學當老師。”
秦艽沉默了,她還真不知道。孟雙月聽她沒動靜了,又忍不住提醒她:“你真的要小心一點。你這個司侍可是個有野心的。”
秦艽想起早上和于知栀的談話,覺得孟雙月确實有點挑撥離間了,但同時她又覺得孟雙月也不是什麼壞人,她一如既往地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了。就這樣吧,挂了挂了。”
孟雙月還想說什麼,她迅速挂斷了,給孟雙月回了一句:“我會處理好的。”孟雙月回了一個”你最好是”的表情包。
秦艽覺得孟雙月就是偏袒自己,所以才覺得于知栀心機深重。但這個世界上誰沒有野心呢?即使是窩囊如自己,不也想考公上岸過安穩的日子?這何嘗不是一種野心。她不覺得有野心是錯的,于知栀有野心太正常了好嗎,她沒野心根本走不到今天。這個世界上就該多一些有野心的女人。
秦艽放下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她想打個電話問問于知栀,但不知道對方休息了沒有,猶豫再三,還是打了個語音電話。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秦艽以為她已經睡了,剛想挂斷,對面接了起來,她聽見于知栀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略帶疑惑:“喂?司主?”
“于……”她猶豫了一下,想起于知栀說非工作時間可以不稱呼職務,于是改口道:“知栀,你已經休息了嗎?”
“還沒有。”于知栀輕咳了一聲,她的聲音又恢複了正常,“怎麼了?是修煉手冊哪裡沒看懂嗎?”
“不是,我還沒開始看。”秦艽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兒,自己主動說要學,但現在一個字都沒看,她有種被老師檢查作業但沒寫的窘迫感。
“那是什麼事?”于知栀繼續問。
秦艽很想學孟雙月不正經地回一句“沒事就不可以打電話給你了嗎?”她不敢。雖然于知栀說不讨厭自己,但很明顯也沒多喜歡自己。
“我今天逛論壇的時候看到一個老太太連續7次托夢失敗了,這是怎麼回事。”秦艽老實回答。
“哦,是這件事。蘇所長已經給她重點登記了,會盡量保證她下一次托夢成功。林所長給她分配了一套安置房,今天下午下班前已經住進去了,另外安排她去了地府小學做兼職老師,收入還不錯,完全可以覆蓋她的日常生活。”于知栀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地解釋。
“那怎麼輿論都沒提到處理結果。”
于知栀馬上道歉:“對不起,司主,是我的疏忽。是我忘了通知負責網宣的同事及時發布處理結果。”
秦艽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于知栀以為自己在責怪她,她慌忙解釋:“不,不是……我隻是疑惑……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司主即使問責也是應該的。确實是我沒考慮周到。”
秦艽懊惱不已,她還想解釋什麼,突然聽到電話裡傳來“現在是地府時間二十二點整”的機械女聲,那是安冥司一樓辦事大廳整點報時的聲音。這意味着此時此刻于知栀還在安冥司。
秦艽忍不住開口問:“你還在司裡工作?”
“沒有,我已經離開了,隻是路過。”
“你騙鬼呢?”她有點生氣,罵了一句,然後想起自己真的是鬼,又笑了。
于知栀也笑起來,“是啊。鬼騙鬼。”
秦艽聽過很多次于知栀笑:恭敬地、溫和地、程序化地……隻有這一次的笑聲最真實,最好聽。她笑道,“你這麼努力工作,是要卷死我這個司主嗎?”